有人围上来阻拦他,被丧失理智的他甩开。
他本就力气极大,发起疯来,更是无人敢拦。
他一言不发地闯进了思政殿。
他看到了太后坐在书案后,正在专心批奏折。
他看到皇帝蹲在远处的角落,正做着手里的玉雕活儿。
他看不到什么太多的东西,却独独被挂在墙上的那把剑吸引住了目光。
变故只在一刹那,他飞身上前,夺下那把宝剑,一瞬,拔剑出鞘,果断地斩下了太后的头颅。
gān脆利落,没有任何人有机会说话。
太后死不瞑目,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就没了气息。
皇帝呆坐在地上,怔怔看着拎着剑朝自己走来的男子。
“她死了。”
虞砚听到自己说。
这个她是在说谁,陆笙枫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的夫人死了。”虞砚重复道。
陆笙枫愣了半晌,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虞砚是来报仇的,他来找人算账。
陆笙枫神情呆滞地看向虞砚手中那把剑。
这是先帝送的剑,这把剑下沾染了许多血,他的兄弟,先帝的兄弟,都曾丧命于此。如今……剑上的血是谁的呢?
陆笙枫转头龙椅上那个没了头的女子,慢慢泪流满面。
他无视虞砚的杀意,踉踉跄跄地爬到太后身边,哭着捧起她的头,小心翼翼地往她的脖子上按。
可惜,就算放了回去,她也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陆笙枫哭着哭着又笑了,悲痛欲绝,jīng神错乱,他哭嚎许久,哑了声音。
他把太后的头抱进怀里,背对着虞砚,低声道:“你走吧,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叫朕再看到你。”
咣当一声,剑扔到地上。
虞砚转身往外走。
背后,láng狈的帝王又哭又笑,痛不欲生。
“母后,放他生路,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吧?朕做到了,你……开心吗?”
有了皇帝的命令,虞砚堂而皇之地走出了皇宫,而陆笙枫始终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生怕一回头,虞砚便再也走不出这座宫门。
……
虞砚醒了,他睁眼时,明娆还在睡着。
梦里的种种犹在眼前,心口的撕裂痛感尤其真实。
他把人晃醒。
明娆才睁眼,他便吻了下来。
“我做了与你一样的梦。”他说。
明娆一瞬清醒,注视着男人通红的双眼,良久,温柔地笑了。
她没有安慰他说都是假的,也没有叫他不要乱想,而是很轻地问了一句:
“那你此刻相信命了吗?”
虞砚眼眶泛着热意,颤抖着气息,将酸涩bī退,“嗯”了一声。
他们都梦到了同样的结局,即便只是荒谬的妄想,他也信了。
他不能接受明娆有离开他的可能,若有,就都毁掉。
“那夫君可要好好保护我呀,”明娆亲昵地缠上他,眼里尽是依赖,“我需要你。”
四个字简单轻飘,却重重砸在虞砚心头。
他认真回视,郑重承诺,“好,此生都不会叫你受到伤害。”
虞砚一诺,重逾千斤,哪怕到死的那一刻,他也会说到做到。
男人目光坚定而锋利,眼里一闪而过的是明娆未曾看过的执拗与疯狂。
此时此刻她不懂,待她读懂时,才知什么叫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第92章.流到外面自己做的,自己解决。……
虞砚决定带着明娆回京城。
“既然她已经把目光放在了你身上,我便顺了她的意。”
虞砚懒散地靠在chuáng头,手指勾着明娆的一绺长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对她感兴趣,好,她可以回去,只是不知道太后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买一送一”的惊喜。
明娆睡得有些迷糊,她费力地掀开眼皮,带着鼻音,疑惑地“嗯”了声。“我要回去吗?”
虞砚低头在女子额上吻了吻,“回。”
“哦,哦……”明娆清醒了些,撑着身子坐起来,才刚坐直,又打了个哈欠,往男人的怀里栽倒,迷迷糊糊道,“我听你的就是,你说的定然没错。但是虞砚,我想问问你为何会顺从呢?”
明娆对他让自己回去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只是很好奇,不解他为何会同意。
虞砚把人揽进怀里,手指轻轻擦过她眼尾因困意而生的cháo湿。
他认真解释道:“娆娆,你不是一个人回去,我会陪着你,所以并非顺从,而是将主动权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虞砚一向不喜欢受人牵绊,他不喜欢被人威胁,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他大概天生反骨,就喜欢和人对着gān,哪怕破釜沉舟,也绝不叫人如愿。
太后是根硬骨头,巧了,他也是。
男人微眯了眸子,眼底冷意不加掩饰,他勾起唇角,嘲讽道:“他们叫你回去,无非是以为拿捏住我的软肋,那我便顺了她的意,坦dàng地告诉她,你的确是我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