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嘛……」
我緊張的清清喉嚨讓自己發出正常的聲音。
我可不要因為自己而毀掉你人生中的重大日子。
「呃──在婚姻生活中有三種袋很重要。」
這是老爸在婚喪喜慶上演講的拿手說法,可惜我還沒想好下文。古音達魯則皺起眉頭,拉我的手。
「……第一個是池袋,第二個是緊急逃生袋,第三個則是……呃──對了,應該是手袋(註:即『手套』)。」
奇怪了,我記得裡面有老媽(註:日文發音與袋雷同)的。還是這三個我都記錯了?
「尤其是第三個手袋非常重要,倒著念六遍就會變成打手。這就牽扯到時下最常見的家bào,凡是人類都難以容忍這種罪行。」
整間教堂因為好奇心跟期待而鴉雀無聲。手中緊握著人造捧花的年輕新娘,整個身子都轉向我們,害我當下有受挫的感覺。
「不過手袋通常都是兩個一組,否則就派不上用場!一旦雙方下定決心要廝守終身,就決不能再看上第三者……」
這些從我嘴巴說出來的話,亂掰度達百分之七十七。家裡用的那種廉價棉質手套,整打還不都是一樣的形狀。
不管現今日本的消費社會如何,總之這時候還是「點到為止」就好。
「因此夫妻婚後要經常把對方當成另一隻手套……」
「……說的沒錯。」
「就是說啊……啊?」
這時候換我被她講的話牽著走,到底剛剛響應的是誰?
「你說的沒錯,決定廝守終身的雙方,絕不能跟第三者在一起。手套就是這樣對吧?」
「嗯──不過整搭計程車廉價棉質手套除外啦。」
新娘子突然抬頭把捧花跟面綿丟出去。緊張的神父跟司儀用近乎沖去跳水的速度接住,下一次的新娘就是你們囉!
新娘子有著曬著小麥色的肌膚及酷似少年的短發。意志堅定的大眼睛是偏紅的褐色,瀏海一晃動就看見她長長的睫毛。她撩起純白的結婚禮服下擺,用毫不留戀的腳步走下階梯。新郎、神父跟司儀看到這副景象都目瞪口呆地動也不動。
「我錯了。」
「啊?什麼錯了?」
「你的話點醒了我,謝謝你。」
「不客氣……倒是你說什麼錯了?」
「我應該跟另一個人結婚才對。」
碰到有側腹的手肘,無力地向下垂,古音達魯小聲地唸唸有詞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可是我真的無意說任何惹火在場賓客的失禮台詞啊。
正當她走到我們面前,其中一名呆住的賓客突然驚醒。
「喂,新娘子跑掉了!」
這樣的話,我們也乘機逃走吧。
正當我們這麼想的時候……
「拜託,我們一起走吧!」
我原本自由的右手突然被抓住。我的演講真那麼感人嗎?
「他們想來搶親啊──!」
「什麼?」
逃走跟搶親差很多耶,這樣我們會變成真正的犯人啦!
第三卷今日是魔之大逃亡!第五章
幸好我頭發短。
韋拉卿孔拉德一面偷面跨坐在疲累馬上的異父弟弟,一面打從心裡想著。沃爾夫的金發滿是沙塵,一晃動就不斷有沙粒掉下來。這也難怪,在穿過通氣孔逃出砂熊巢xué的時候,連自己吸入的空氣是不是沙子都不曉得呢。而全體人員能夠毫發無傷地逃出來,也真得感謝真王的恩澤。
「報告!」
馮波爾特魯卿的部下騎馬飛奔過來,印象中他好像是南岸商人的次男還是三男。雖然他戰功並不顯赫,卻很擅長領導統馭。
古音達魯好像指派他擔任副官,要是能想起他的名字就好了。
「說吧。」
「屬下確認過人數與馬匹。有幾名士兵被猛獸的唾液灼傷,所幸都是輕傷,並無大礙,可是馬……」
「怎麼了?」
「……多了兩匹。」
「多了?」
他尷尬地撫摸開始蓄的鬍子。想起來了,這男人的名字是鮑伊德。是富商鮑伊德家的次男。
「恐怕是原本被當成糧食的儲備在它的巢xué裡。但在閣下打倒砂熊之後,可能就跟著我們一起逃出來了……」
「是嗎?那就當作是小小的戰利品吧。既然多了兩匹馬就幫忙載運行李,把較疲累的馬匹背負的行李換過去吧。」
「遵命。還有……」
「還有什麼?」
「……有逃兵。」
聽到這句聳動的用詞,孔拉德緊鎖眉頭,無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小心你的用詞!現在不是戰爭時期,怎能說是逃兵,只能當他是脫隊。還有,那個人是誰?」
「是閣下隊上的雷恩。他完全不理會我們的制止。然後大聲嚷嚷地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我就知道會遇上命運中的對手』、『總有一天會跟孔拉德閣下在希爾德亞的歡樂鄉見面』……請問這些話有什麼涵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