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與我對戰的選手是我生死末卜的心腹,沒想到他卻是以敵人的裝扮出現在讓我擔心到想哭的重逢場面上。撇開兩人過去那段深刻的信賴關系與特殊因緣,如今戰斗的鐘聲正無情地響起!
……在這種對戰情緒高漲的無情狀況下,又有誰會說出自己會手下留情這種話呢.不,不可能有(反語法)。一般在這時候不是都只會出現「不會手下留情」這種台詞而已嗎.只不過還有「說謊也是權宜之計」這句格言,搞不好我再問一次「真的要手下留情!?」對方就立刻將開出的支票作廢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盡全力戰斗.」
「怎麼可能!如果我讓陛下受傷的話,就別想從這裡活著回去了。不過我還是不能讓你獲勝,畢竟我目前的身份是大西馬隆代表。」
我真覺得抱著一絲期待的自己很白痴,也為自己的卑微願望感到丟臉。不過這些傷害都是在提醒我偉拉卿是敵人這件事。
他穿著代表大西馬隆的黃白相間軍服。我則是代表卡羅利亞,還戴著從口袋拿出來的銀色面具。
虧我那麼想念他。
「……不過你還活著。」
我抬起動不動就垂頭喪氣的臉,重新握緊武器的握柄。我的手掌早就習慣酷似金屬球棒的握柄了。
「看到你還活得好好的,我真的很開心。」
「陛下。」
「不要叫我陛下,我的名字是你取的耶。」
耳熟的「對喔」這句話突然被打斷,取而代之響起的是渴望戰斗的男人的聲音。
「等一下!這場比賽請暫停!」
對相撲規則不是很熟的我,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在正式開賽前向評審提出暫停要求。
只見肌肉男扛著新卷鮭從昏暗的敵方休息室走過來。四面八方照she過來的火把光芒,把鋼制凶器照得閃閃發亮。
「阿達爾貝魯特!」
他擁有讓人不由得稱呼他為美式足球員的厚實胸膛,以及閃閃發亮的金發與土耳其藍的眼睛,和有點偏左但高挺的鷹勾鼻,當然,還有白人美男子必備的屁股型下巴。
憎恨魔族,巴不得打垮真魔國的男人——馮古蘭茲.阿達爾貝魯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走上前來。他的步伐慢得令人不耐煩,不過他每踏出一步,會場的氣氛就更加熱烈,可能是因為看到第二場比賽的勝利者,讓觀眾又喚醒先前內心的興奮感吧。人們舉起拳頭,還用雜亂無章的節奏踏步。
「我對這場比賽有異議!」
全場觀眾異口同聲地回應。
「啊.」
「難道這場大會是『一次決勝負!作假武鬥會』嗎!?」
當阿達爾貝魯特把右手貼在耳邊,觀眾席中立即傳來有如bào風雨的「What!?」回應。我曾經在電視上看過這個景象哦。
「它應該是『淘汰賽!天下武鬥會』吧!?」
「啊!?」
這次的「啊!?」是我發出來的。喂喂喂,你們全體國民都是霍肯(註:雷肯=HCLKMANIA,喜歡以鬧場的方式求勝的摔角明星)嗎.
阿達爾貝魯特興致勃勃地指著評審,重覆同樣的質問。
「這應該是『淘汰賽!天下武鬥會』吧.既然這樣,第二戰的勝利者應該有權利跟敵隊的第三名選手戰斗吧.」
兩名評審既乾脆又理所當然地點頭。
「你說的沒錯,獲勝者有權繼續跟敵隊的下一名選手對打。」
發生了無法預期的麻煩。第二戰的勝利者並不是約札克,而是阿達爾貝魯特。而卡羅利亞的第三名選手則是我。
那真是澀谷有利有史以來最糟糕的「等一下」。
「等一下!」
第八卷遍地散落魔之星光點點第二章
與混有銀絲的棕色短發及胡須十分相襯的高貴紳士芬芬,也就是史帝芬.芬巴雷恩,發出與他氣質不符的驚叫聲。
「塞茲莫亞先生,你該不會是那個令眾人害怕而稱呼為『海怪』的海上猛者吧!?」
「雖然有些難為情,不過在真魔國海軍中,叫『塞茲莫亞』的,就只有我和我弟弟而已。」
之所以被稱為「海怪」,應該是因為他的發型吧,不過這點在這時候就不談了。身材高大卻內向害羞的塞茲莫亞,用手掌輕輕摩擦頭頂。只不過令人難過的是,他摸到的都是頭皮。
男人與男人的友情,通常是在意外的情況下產生的。
雖說他是跨越所有海洋的國際商人,但終究是戶籍設在舊敵國的人,所以無法卸下心防輕易相信——這些先前在心裡產生的警戒感,此時早已煙消云散。
「那麼你可是我們這一族的大恩人呢。上一次大戰,當我們的運輸船隊通過公海的時候,被西馬隆軍艦不慎擊沉。那可是一場造成許多百姓罹難的意外,然而我祖母卻幸運地被你的船艦所救。當時西馬隆軍艦沒有履行拯救難民的義務就逃之夭夭……真是非常過份。後來,我祖母就以『不沉的芬芬』這個名字廣為流傳,而我們芬巴雷恩一族也在嚴酷的海運競爭中所向無敵。我的祖母叫做芬西兒.芬巴雷恩,是傑弗遜.芬巴雷恩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