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一說完我立刻改變想法。
「不,不行。如果剛好太陽下山,他們就會追上來。我們若是逃進部落裡,會害得騎馬民族的村子遭到攻擊。」
那裡還有小孩、母親、以及跟戰斗無緣的老人,我不能把他們拖下水。
「那不然怎麼辦?」
「我還沒想到。」
不過我們還得在太陽完全下山之前的短暫時間裡做出決定。畢竟當初是我把大家帶來這裡,實在無法說出「有事不要問我」這種話。
至於我的智囊團──村田健,則在遙遠的地方忍受孤獨。
意想到現在的他是多麼孤獨害怕,我就感到坐立不安。
「可惡!」
我用力踢了深灰色的沙地一腳,腳尖馬上因為穿不慣的鞋子撞擊堅硬地面而疼痛。對自己的窩囊感到自責的我,一再重復體驗那個痛楚。
可能是受不了我的丟臉模樣,雙手抱胸的海瑟爾對肯拉德說道:
「對方沒有SHOOTER算是好消息吧?」
「沒有弓箭手?」
「沒錯,光是沒有使用遠距離武器的敵人就很LUCKY了。」
「沒有的確很好。」
肯拉德和海瑟爾好樣在想著同樣的事。沒有肌肉的復活組如果可以拉弓就太犯規了。
「所以只要不接近就能夠放心了羅?」
「至少現在是如此,最起碼不用擔心遭到狙擊。就算認真jiāo戰,也只是近身戰而已,只要注意手臂可及范圍的對手就可以了。」
「不用擔心背後來的暗箭,撤退時的危險也可以降低。」
「是嗎?好消息只有這個?」
搖晃滿頭白發的海瑟爾又點頭說道:
「真是抱歉。」
用食指指中指撫摸右眉傷痕的肯拉德放下右手,把手指放在大腿附近摩擦,彷彿是在擦拭手上的血跡。
「如果一定要和平解決,這就傷腦筋了……」
「怎麼可能,敵人早就死了!?」
面對一大群的僵屍怎麼有辦法和平解決。
「如果非戰不可,我跟阿達爾貝魯特應該可以解決不少,沃爾夫拉姆應該也沒問題。就憑以前jiāo手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和僵屍jiāo手」是件有趣的事,肯拉德的喉嚨深處發出輕笑:
「我很清楚那些傢伙的實力,只要砍掉頭部就會變得遲鈍,算不上是威脅。」
「你覺得幾比幾?我指的不是比數,是對付敵人的數量……抱歉硬要給你一個數字。」
「大概是一比十……或十五吧?這對士兵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可以擺平二十個!」
「我很清楚魔族不符輸的個性,但是我要聽沒有灌水的真心話。咦,僵屍的數量大約兩百吧?在加上七、八名人類士兵……以及他。我們的目的是救出村田,設法搞定約札克……譬如把他綁起來,或是讓他失去意識,總之就是讓他無力反抗。辦得到嗎?」
「喂喂喂,這跟剛才說得完全不一樣吧?」
阿達爾貝魯特聞言立刻沖了過來。因為救世主大人拉攏騎馬民族,也多虧他的說服力跟薩拉列基虛張聲勢的翻譯,讓沙漠的騎馬民族變得安靜許多。
「不是說好『搶走上人之後就全速逃走!』嗎?怎麼又突然做起戰力分析了?是要改變作戰方式嗎?」
「還沒決定。」
「我說少爺──不,魔王陛下,你手下有多少人?就算臭屁的三男閣下很忠心,但是偉拉卿現在是大西馬隆的使者吧?」
關於這點我只能點頭承認。
「塞茲莫亞雖是優秀的士兵,但是那個刺眼的男人甚至沒辦法當擋箭牌吧?閃閃發亮的只有那顆腦袋,與其說是戰士,不如說是打雜的。還有那些身體受弱的奴隸,不管拿甚麼武器都騙不了人喔。剩下來的還有誰?你說啊?」
「還有你,古蘭茲。」
「是嗎?還有我。嗯,我……什麼!?你把我也算在內嗎?」
「剛才你不是說你想戰斗嗎?」
「我只說想跟克裡耶jiāo手!」
可能是完全沒料到這種結果,阿達爾貝魯特顯得很緊張,白哲的皮膚立刻變紅:
「別開玩笑了,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不僅想要你的命,還舍棄重建中的故鄉,甚至離開真魔國喔!我怎麼可能聽從魔王的命令?」
「太難看了,阿達爾貝魯特。如果你是魔族,就應該乖乖遵守曾經有過的約定。」
「我哪有什麼約定啊!」
「有。你說過只要拿一箱比雷費魯特的貴腐葡萄酒jiāo換。無論我說甚麼你都願意聽從,這可是你在船上說的。」
阿達爾貝魯特「啊!」了一聲,粗壯的手臂停在半空中。
「在、在船上嗎?」
「對,沒錯。」
可能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阿達爾背魯特雄壯的肌肌委縮不少,看來容易因酒誤事的男人。沃爾夫拉姆也用與漂亮臉蛋完全不搭的毒蛇言詞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