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把自己當成是某問縣立高中的二年級投手。」
播音員還說:『想必王牌投手也在醫院為他熱烈加油。』但是自以為是王牌投手的澀谷卻從醫院裡逃走,正准備趕往比賽中的甲子園,這下子傷腦筋了。
有利在抱頭苦惱的村田旁邊,活動著從病人服下方伸出來的右腳加以確認:
「你看,可以動,就算用力也不會痛。我有辦法上場投球,沒問題的!」
「真是不可思議。」
透過後視鏡看著他們的海因茲小姐說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們會在海邊打工?還拿著那麼重的箱子……啊、我知道了!你是在做復健對吧?」
「復健?沒錯沒錯。」
「啊、果然沒錯。」
我實在很想吐糟:「你們這是什麼爛解釋啊?」不過村田也無法確定是否該否決友人現在的記憶,畢竟讓他感到混亂不是一個好方法;同時也覺得興其加以bī問、指出他矛盾讓他感到迷惑,還是等待自然恢復對他的腦袋跟jīng神層面比較好。
「所以我不趕緊過去,球隊就沒辦法贏球。因此就算是提早一秒鐘也好,我都希望盡快趕到甲子園。」
「原來是那個理由~~那麼真的要盡快趕過去了。為了有利,大姊姊會以改寫自我最佳紀錄的氣勢開車。」
「海因茲小姐真是好人。啊、不過還是希望妳能遵守時速限制,畢竟我們沒有時間因為違規超速遭到取締。」
「你們──」
看著眼前毫無心機又天真的兩人組,村田覺得頭越來越痛。
「我說得沒錯啊,能夠打進甲子園可是人生難得的機會。雖然還是有熟悉的常勝軍,不過也只是一小撮的超級菁英。對大部分的選手來說,甲子園都只是個夢想,而且搞不好是攸關未來人生的大好機會。所以我不能因為自己受傷,害得球隊所有人一起輸球。」
「是嗎~~未來啊?話說回來,每年在甲子園拿下冠軍的學校都有人進入職棒,可見一定有球探到場看比賽。沒錯,這的確是攸關未來人生的機會。」
「雖然在比賽開始以後,就沒時間在意什麼球探的目光,滿腦子都是如何三振打者。」
「這樣~~」
「是啊。」
村田的眼睛直盯身旁的人──有利的短發隨風飛揚,眼神閃閃發光。
「如何增加出局數?如何處理眼前的打者?要讓對方揮棒遭到封殺?還是加以三振?要讓他們揮棒?還是保送他?利用壞球引誘打者出陣?還是一口氣賞他好球?其實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事。」
她一面用熟練的動作把手放在排檔桿上,一面發出很有女人味的笑聲。這時原本是紅橙的jiāo通號志變成綠燈,這在賽車場上稱為「SIGNALGREEN」。
「不好意思──不過光是看你對棒球這麼熱衷,將來應該……啊!」
「啊!」
「好像是在打暗號。」
三人同時發現下一個十字路口有人在揮棒。附近沒有其它人影,目標應該就是這輛檸檬黃CABRIOLET。只見他以笨拙的動作拚命揮動與小孩差不多高的木棒。
「頂尖賽車手對搭便車的人也很親切呢?」
前幾天曾經表演上空秀的她,今天則是認真扮演頂尖賽車手。而且不再使出原地甩尾,就像車上載了嬰兒般,緩緩把車停穩。
「太好了!因為公jiāo車的班次很少,我正打算用走的,但是現在的我實在不太方便。」
他用下巴指向固定右腳膝蓋以下的石膏。
一名年紀與我們差不多的少年正在豔陽高照的路邊等車。他的手臂與臉被太陽曬到看不出原本的膚色,頭發比平頭再長一點的腦袋不停流汗。或許是兩手夾著枴杖的關系,T恤的腋下有一大片汗漬。看來剛才揮動的東西就是枴杖。
「我走到半路就不行了。加上天氣又熱,附近又沒有自動販賣機。如果可以,能不能請妳載我到車站?」
因為個子很高腳也很長,所以腳上的石膏格外引人注目。只不過石膏不是一片純白,到處都有藍色與黑色的髒污。
「到車站就可以了嗎?話說回來,車站在哪裡?」
「啊、從車牌來看,妳是來自栃木吧?直直走就可以到車站了。因為我要搭乘新gān線,如果妳願意把車開到東口就太好了──畢竟我的右腳不太方便。」
少年一臉天真的笑容,並且露出與膚色截然不同的白色牙齒。有利喃喃說聲:「好厲害的傢伙。」村田不知道他到底哪裡厲害了。搞不好是因為這名高中男生看起來普通,卻能與年紀比自己大的女大學生輕松對談。其實只要家裡有姊妹,不需要什麼練習都會很習慣。
不過拄著枴杖的少年接下來說的話,就連村田都大吃一驚。用手夾住纏了幾層白布的木頭,從聳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