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不光是出身耿家的年轻弟子，就连在场诸多见过大世面的散修前辈都不禁因这白衣少年人的登场大吃一惊。
“这乌云山是没人了吗？竟然派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上场比剑！难不成，他是在羞辱杜老先生的名讳吗？”
“不入流终归是不入流，真是不知这群败类是如何被剑宗耿家选入论剑之中的！”
众人叹息，心道：好不容易盼来了杜老先生出手，却没能碰上一个实力相近的剑修同道同台比剑，少年登场，这场比试连看都不用看便知道已经是身为江州第一剑客的杜老先生杜暗舱一举决胜。根本没有半点值得观摩学习的地方。
“呃······”年轻弟子略有尴尬，他看着身前年岁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些许的青涩少年，勉勉强强的在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敢问阁下是？”
“乌云山授业长老，内门大执事——穆渊。”穆渊负着手，闻言，年轻弟子眉头一挑。
这小子究竟是夹带了什么关系，才十几岁就能坐上一派长老的位置，难不成是奉养这派的大金主家的少爷？亦或者是，这乌云山根本就是这年轻子弟与其他几位兄弟合伙创立的新生剑派？
不论如何，此等江湖蛋散能踏进这苍山之中，当真是史无前例，古往今来头一回。
众人一片骚动，身为剑道大师的耿寻欢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坐席之间，除去满眼畏惧，还有一脸震撼的灰发中年人。
“真是有趣。”耿寻欢冷笑一声。
坐席之间，在场的一众乌云山长老目瞪口呆，满脸羞红的看着那站在空场之上的少年人，一张老脸好似炉火焦灼，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没想到危难时候，竟然是穆渊出手相助······”
“真是丢脸啊！”
雷山结结实实的在自己的老脸上抽了一巴掌，他没想到，关键时候，竟然是穆渊出面替乌云山解围，只不过，如今围是解了，穆渊又拿什么去跟人家江州第一剑客同台比剑？
就凭他腰间别的这根破木棍子？
乌云山众多长老叹息着摇了摇头，看来，他们乌云山是注定无缘这剑宗名分，好在穆渊上场，乌云山剑派免了被剑宗永久除名的惩罚，待再过几百年，或许乌云山还是有机会再来这苍山之中的。
聂尘面如土色，他呆滞的望着场上一脸淡然的白衣少年，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
空场间，耿家报幕的年轻弟子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嘴角微微抽搐的看着眼前坦然自若的青涩少年，转身向身侧的黑袍老者行了一礼。
“下面，我宣布，试剑开始，北域剑坤杜暗舱，对······”
“大衍城乌云山剑派授业长老——穆渊！”
众人无声，缓缓地靠在身后的椅子背儿上。
这场比试，恐怕将是他们习剑生涯以来看过的最没意思的一场比剑。
无名小辈对抗江州第一剑客，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打赌，不出一招，这小子便会被杜老先生的气势打飞出去，乃至脏器开裂，不治身亡。”
“不不不，我打赌，还未动手，他就会首先跪地求饶，这样，既免了弃权的责罚，又能将杜老折损的面子补偿回来，免得杜老先生时候记恨，将他们整个门派都铲除殆尽。”
年轻子弟放声嘲笑，在其身旁，身为北域第一散修剑客的万弦万大师面色严肃。
“没想到这小贤友竟然代替剑派掌门参与试剑，小贤友手段虽高，可其灵息却好似只在落华境左右，二人修为相差甚大，倘若杜暗舱不愿礼让，只想尽快结束比试，恐怕连一招都用不了，小贤友便会被其震飞出去，到那时，我万弦还去哪儿找这么天资高超的真传弟子？”
万弦满脸愤恨的抚了抚胡须，他怒视着空场中带着一脸不耐烦的黑袍老人，轻轻嗤了口气。
“杜暗舱啊杜暗舱，你要是敢伤及穆渊小友半分，我万弦便是拼了老命，也得找你讨回场子。”
声音如清波，绕过众人的听觉，传入那站在场上的江州第一剑客耳中。
杜暗舱微微偏过头来，看向那坐在远处中央席位穿着锦缎蓝袍的白发老者，双眼微眯。
“那倒要看这小子有几分本事。”
杜暗舱嘴角微扬，他看向与自己十步之遥的白衣少年，腰间长剑好似深潭，平静无澜，却暗藏幽光。
“开始吧。”杜暗舱冷声道。
闻言，年轻子弟急忙退下，一旁，负责督战的耿家大师面露异色，打量着那与杜老先生对立而站的白衣少年，眉头微皱。
“没有修为？”
“屏息之法？”
“不······这小小乌云山，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精密的内门法术，更何况此子不过及冠之年，又怎么可能有如此高深的手段，就连我都看不清其气魂修为究竟如何。”
耿寻欢负手而立，空场上，黑袍老者缓缓抽出长剑。
“我不用灵气，单凭招式与你比剑，免得有人说我胜之不武，你只管出招，我若有一招不敌，或我被你逼至动用了灵气，便算我杜暗舱输。”
黑袍老者面色平静，他眯着眼眸，看着那顶死只有气引境修为的青涩少年，出口承诺道。
“那可真是多谢先生了。”穆渊淡笑，将别在腰间的一尺木杆缓缓抽出。
“他这是做什么？”
“不用剑么？”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这小子是活腻歪了，竟敢这么轻视杜老先生！”
众人一惊，看着那站在论剑台上的白衣少年人，不禁出口大骂。
“小友这是何意？”杜暗舱眉头一挑，不得其解的看着身前手拎桃花枝的白衣少年。
“比剑呐。”穆渊回答道。
杜暗舱眉头紧皱，“剑从何来？”
“我本为剑。”穆渊凝声，霎时间，整片剑台变得寂静无比。
“······”众人不语，注视着台上的白衣少年，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
“这气势·····”
“好！”杜暗舱放声赞扬，右手一转，将手中长剑悬在穆渊之前。
“请赐教！”杜暗舱目光凌厉。
“得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