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宜年闷哼一声,到底把女儿背起来。
回到家中,望着破败的门,他讪讪地笑了笑,“囡囡,爸爸待会儿就把门修好,你在房间先自己坐一会儿,好吗?”
客厅里的那摊血还没清理,他怕女儿吓着。
连盈盈才六岁,他希望,女儿能尽快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的记忆应该只有妈妈、粉色,跟幸福的花儿。
捂着连盈盈的眼睛,将她送回小房间,他赶紧弯下腰清理。
后腰太疼,他半跪在地上。
等红色的一团被打理gān净,他又取来刷子,确保一滴血迹都没留下,他返身拿来工具箱,去修补破败的门。
门漏了个大洞,明天必须得换新的。
原身不会做饭,他会,打开冰箱,取出一把小青菜一把挂面跟几个jī蛋,他做了一个简单的素面,怕女儿看到客厅就想到可怕的一幕,他把面条端进房间,看着连盈盈吃。
可连盈盈明显没有胃口,只是看着他说:“妈妈呢?今晚不回来了?”
连宜年顿了一下,“妈妈有事,明天囡囡就能看见了。”
他看着女儿,连盈盈明显不信,看他的眼神充满怀疑。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连盈盈却说:“你从来没说过实话。”
连宜年:……
“爸爸这次说的是真的,爸爸跟你保证。”
连盈盈低下眸子,没有理他。
他叹气,起身端着还剩下一半面的碗出去,把门带上。
现场已经清理gān净了,他穿好衣服,从外面把门锁上,出了门。
他回到刚才的警局,又看见了那个警察,他走过去问。
“我妻子没有犯任何事,你们无理由地关着她,符合法律程序吗?”
邢队看着连宜年,他甚至没有换衣服,只是多添了一件外套而已。
“连先生,据我们所知,你身上的伤口并非你所说的,是你自己意外造成。”
连宜年算看出来了,这个警察没有切实的证据,还想诈他。
“警察先生,您又没有在我家装监控,我是当事人,伤在我身上,难道我会包庇伤害我的人吗?这是常理!”
邢队也很疑惑,如果如同夏玉所说,伤口是她弄出来的,连宜年为何包庇?
如果连宜年口中的话才是事实,那夏玉又为何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呢?
“警官,我妻子是清白的!你们必须立刻释放!”
曾经,连宜年也代表本国出国比赛,气势还是有的。
邢队迟疑,他却是没有准确的证据。
“我必须得去看一眼现场。”
连宜年心里吁出一口气,“当然可以,我们现在就去。”
去到家中,确认连盈盈的房间很安静,孩子睡着了,他才带着邢队进去。
“客厅我打扫过一遍,但是擦血的抹布还在,损坏的花瓶碎片也没扔,我妻子当时想救我,扑了过来,身上也留下了伤。”
这一点邢队是认同的,夏玉身上的确存有淤青,发丝间也有血迹。
但是——想到医生说的,邢队眯起眼睛。
他确信,连宜年没有完全说真话。
两人又回到警局。
“所以,我妻子可以放出来了吗?”连宜年又问。
邢队沉吟,“放是不可能的,怎么也得明天,不过,你现在可以看她。”
邢队带着连宜年去往审讯室。
他打开门,让连宜年进去,自己则守在门口。
为避免两人串供,他去到隔间,时刻监控两人的谈话。
可奇怪的是,冷不丁见到,两人竟然一句话都没有。
过去足足十分钟,夏玉才沙哑地说:“盈盈呢?”
“我把她接回家了,她吃了面,睡着了。”
听到女儿没事,她便没有再开口,甚至还闭上眼睛。
连宜年看着夏玉,只觉得她傻。
为了一个人渣,至于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吗?
“我已经跟警察先生澄清了,伤口是我自己弄出来的,我不该为了胁迫你不许你离婚,就刺伤自己,可是小玉,你也不该虚假报案,给警方添麻烦啊!”
隔壁的邢队:???
夏玉微微睁大眼,就在这时,连宜年忽然做出一个食指划出一条线的动作。
刚刚结婚时,两人感情不错,还定下了一个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
这个动作就是其中之一。
意思是:听我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我不埋怨你,你也不用用这种方式bī我。”
夏玉的眼珠瞪得更大。
两手甚至抓住桌角,手背崩出几条浅浅的青筋。
“我连宜年说话算话,你跟警方说清楚事实,你马上就能出去,我等你办手续。”
紧跟着,连宜年又在桌子上花了一个叉,食指翘起来,指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