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傅家吵翻了天。
照顾曲阳的保姆使尽浑身解数在哄曲阳,大厅里充斥着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哭喊。
说来也好笑,一个专门被请来照顾孩子的保姆竟向完全没有育儿经验的曲照求救:“曲小姐您可算来了,您快来看看吧……昨天一回来就发烧,高烧40度……现在烧退了,怎么都哄不好……都哭一个上午了……”
傅宗羡站在中岛台前,手里拿着杯子,视线有意无意瞥向大厅。
曲照觉得有些恼火:“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高烧40度?”
傅宗羡眉梢一扬,放下杯子,“我认为我能让你来照顾他,已经是很宽贷。”夹杂轻微的鼻音,声音有些嘶哑,说完头也不回上楼。
曲照收回视线,从保姆怀里接过曲阳,抚去小家伙脸上的泪痕,她轻哄:“小祖宗,我们能见面可真不容易。别再哭了,好不好?”
曲阳停下来认真盯着她看,像是认出了她是谁,竟真听话不哭了,眼角逐渐泛出笑意。
“小姨还是小姨……”保姆抚汗,感慨。拿起一旁没削完的苹果继续削了起来。
曲照注意到她眼下的乌青。
将曲阳放在沙发上坐好,接过苹果和刀,说:“你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保姆一脸感激地退下。
通往后院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一个高挑的身影闪出。本不jīng致的面容化着妖艳的妆,一双丹凤眼看起来寡淡薄情。虽是前凸后翘,很丰满,却过分妖娆。
曲照手上动作一顿。
看清沙发上的人,卓莞莞一怔。随即轻蔑一笑。
“你怎么……”曲照几乎下意识问出声。
卓莞莞哼了哼,坐在了她斜对面:“这不是要感谢你的好外甥嘛,要不是他把感冒传染给宗羡,我还真没有理由来这里。”
曲照没有回话,自顾自削手上的苹果。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宗羡?”卓莞莞翘起二郎腿,摆弄手指。
曲照想也没想:“你应该去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卓莞莞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牙缝bī出三个字,一字一顿:“不、要、脸。”
曲照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她:“彼此彼此。”
“你!”卓莞莞腾的站起,盛气bī人,“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宗羡把你当什么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她看一眼旁边的曲阳,语带讥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姐姐生了这么个连爸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我看你和她如出一辙!”
“卓莞莞!”曲照猛地站起身。
“怎么?想杀了我?”卓莞莞的视线落在她手里握着的水果刀上。
曲照不说话,只是瞪她。
卓莞莞却像发了疯,不依不饶,抓住她握刀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拉:“来啊,你现在就在这里了结了我,这样就又少一个人和你抢宗羡!来!”
她越说越激动。
曲照被她的失控慑住,不知所措。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卓莞莞死死扣着她的手咆哮。
“卓莞莞!”
曲照再也忍不住,使出全身力气往前一推。锋利的刀刃在瞬间划破薄薄的肌肤。鲜红的血没有了阻碍,从手腕上涌了出来。
“你……”一脸难以置信,卓莞莞蜷着身子往后倒。刀随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曲照僵住,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曲阳的哭声在瞬间震破天际。
有佣人过来看清楚情形后失声大叫:“快来人……卓小姐……卓小姐她……”
随即有人将楼梯踏得砰砰响。
再抬头,曲照眼前已是傅宗羡修长的双腿。
“先生,卓小姐她……”佣人望着晕倒的卓莞莞不知所措。
傅宗羡扯过一旁的沙发巾在卓莞莞的手腕上绕了好几圈,淡定地将她抱起,说:“别紧张,她晕血,你把孩子抱走。”
“傅宗羡……”曲照快要说不出话,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摆。
傅宗羡看也没看她:“松手。”
“傅宗羡……”她颤抖着站起身。在他用力甩开她后,又发疯地追了上去,“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傅宗羡冷冷看向她,声音冷若冰窖,“曲照,她今天要是死了,你这就是杀人,知道吗?”
“不……不是……我没有……”她慌乱抓住他的手臂。
“所以bī死她的姐姐还不够,你还要重蹈覆辙。”傅宗羡说着毫无犹豫侧身,曲照被那股力带动直直栽向茶几,额头不可避免磕在了茶几一角。
头破血流。
她是在医院的病chuáng上醒来的。
护士换药水时跟她说,轻微脑震dàng。还说,隔壁那个差点割到了手腕神经。问她们一起gān了什么。
曲照没有理会,拔针下chu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