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是更为私人的饭局,任柏杰为什么要把他也带上?
礼闻池将眼镜摘了下来,他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块眼镜布,仔细地擦拭着眼镜。
将眼镜重新戴好,礼闻池拿出一直震动手机,高亦云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广告和推广那边有事项需要商议,问礼闻池在哪儿。
礼闻池回复:[我一个小时左右回来。]
“呕——”
突然,后座的任柏杰gān呕了起来,礼闻池有洁癖受不了呕吐物的味道,于是他立刻下车打开了后门,“任柏杰,起来!要吐下车吐!”
任柏杰掀起眼皮,眯着眼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礼闻池,他舔了舔下唇,猛地抬手将礼闻池拽了过来压在身下——
浓重的酒气和任柏杰衣服上的淡香水味顷刻间将礼闻池包围,任柏杰眼窝很深,那双眸舒展开时显得尤为深邃,他手肘撑在座椅上,无言地盯着礼闻池。
礼闻池偏头避开任柏杰的目光,却被任柏杰扣住下巴将脸qiáng行掰正。
任柏杰没有将重心都压在礼闻池身上,小腹至胯的部位却严严实实地挨着礼闻池。
“礼闻池。”任柏杰声音很沉,“你是谁的人?”
礼闻池顺着接话,“你觉得我是谁的人?”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任柏杰手指抚摸着礼闻池的侧脸,被粗糙的指腹碾过下巴上的软肉,礼闻池喉结滑动了一下。
密闭的空间放大了人的感官,礼闻池能听到彼此加速的心跳,想到饭局上几人频繁提及栎麟,礼闻池开口想问,“你是不是认为我是栎——”
麟字没说出口,只见任柏杰忽然变了脸,他的嘴角垂下,嘴唇夸张地嘟了起来,“你是秦谦的人,是不是?”
秦谦?
礼闻池唇绷着一条线。
那天礼闻池失态脱口而出了秦谦的名字,之后任柏杰也没有问秦谦是谁。
他怎么喝多了还能记得这茬?
任柏杰将脸埋在礼闻池的脖颈,自顾自道:“礼闻池你这个渣男,你都是秦谦的人了,怎么谈着恋爱还出来约pào啊……我好难过,得到你的身体却得不到你的心……”
礼闻池并不想搭理一个醉鬼,可任柏杰趴在他身上怎么都不起来,礼闻池耐着性子解释道:“秦谦是我前男友。”
“前……男友?”
“嗯,前男友。”礼闻池拍了拍任柏杰的肩膀,“你还要不要吐?要吐就下车。”
任柏杰摇了摇头,他不舒服地喘了口气然后翻了个身。他侧身抵着前座的椅背,后背悬空,整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仰着。
礼闻池立刻坐了起来,他以最快的速度关上后车门,坐上驾驶位发动了车。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座的任柏杰睡的很沉,礼闻池脑袋里都是那场饭局和任柏杰的话。
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礼闻池打通了高亦云的电话,“喂?小高,叫两个壮实的人来停车场。”
高亦云:“什么?壮实的?礼总监你遇到麻烦了吗?”
礼闻池瞄了一眼后座上呼呼大睡的任柏杰,“确实是个麻烦。”
高亦云带着一群保安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礼、礼总监,出什么事了?”
礼闻池看着那黑压压一片的人,他轻笑一声,指了指车道:“任总应酬的时候喝多了。劳烦你们把他抬上楼。”
高亦云抚了抚胸口,“我还以为礼总监你真遇到麻烦了呢。”他摸了摸后脑,“不好意思啊,我搞错了。”
礼闻池将西装外套穿好,他理了理领带,温和道:“小高,我说话自然有我的用意,以后你照做就可以。”
高亦云擦了擦额前的汗,点了点头。
“策划案做的怎么样?”礼闻池按下电梯按钮,“明天是第三天。”
“现在在确认细节了,时间比较紧张,广告和推广那边有些不满,另外还有赞助商——”
两人走进电梯,见高亦云沉默不再说下去,礼闻池清了清嗓子,“赞助商那边已经谈妥了。”
高亦云诧异,“这么快?可是我明明上午才发给礼总监你。”
“嗯,恰好中午一起吃了饭。”礼闻池忽然脑中闪过任柏杰那张似醉没醉的脸,他问高亦云:“你还记得任总写的那份策划吗?”
“任总的……那份吗?”高亦云局促地低下头,“我忘了。”
礼闻池看着指示灯上逐渐变化的楼层,心里默默地叹气,他余光扫了一眼高亦云,“我来之前任总一直是这样的吗?”
高亦云抬起头回忆道:“任总虽说是总裁,却一点没有总裁的架子,做事看起来也没什么规章。但是他在每个部门都混的很开,有些人和他处的很好,有些人……不太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