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落落轻描淡写,掩饰住了其中暗藏着的刀光剑影。
“就是妹妹昨夜回府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群刺客,没什么本事的蠢货,被我三拳两脚吓跑了。我年纪尚幼,不晓得应该如何是好,便想着来跟大哥商量商量。”
她果然知道了!
现在贾仁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他能感觉处自己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动,但嘴上还得应付,“我想,既然你没什么损失,就不必追究了吧,不然……要是万一惹恼了他们,要是再对你动手,岂不是打错了算盘?”
“哦!”贾落落点点头,承认了这句话,但又勾唇一笑。
真诚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等着下一次,若是他们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再去告诉父亲解决,可以吗?”
贾仁:……
自己种的苦果,只能由自己咽下。
贾落落知道,有自己的这一句话,贾仁在短时间之内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他再怎么厉害,也不敢让残害手足的事情再一次被捅到贾州权的眼前。不然,那可就真没有其他的后路了。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贾落落也不想在这里多费时间,起身便直接离开。
但是……却留下了一点小东西。
贾仁害得郑胤祺因为担心自己牵动伤口,也必须要尝到一点苦头!
三日过去,贾家大少爷忽然得了奇病的消息在一夜之间忽然传遍了整个京城。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贾落落正在看着郑胤祺在庭院中作画。
他有些吃惊,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蹙起眉头,问道:“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你的手笔?”
“你怎么会这么问?”贾落落有些惊讶。
郑胤祺叹气,脸色不复往日那般平和,非常郑重,甚至隐约掺杂了些担忧。
“我只是不想让你一次次深入险局。若是……若果你真的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千万告诉我,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风险。”
一时间,贾落落的心中百感交集。
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来自郑胤祺的爱,真实地感知到。
那些甚至可以被称之为阴险的手段,是断然不能够拿到郑胤祺的面前的。
贾落落点头,随后说道:“我知道,但是……贾仁的事情,确实和我无关,你放心。”
郑胤祺眸光闪烁,但不知是否相信了她说的话。
贾仁的病来得快,可是却十分难治。贾家请了京城中有名的大夫,甚至朝廷里还特派了御医,都没能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整整一个月,躺在床上像是死尸一般沉寂,也算是应了“禁足”的惩戒。
贾州权更是为了这事心焦。
坊间有不少的传闻。
桃红的性子被贾落落养得开朗了不少,现在正在有模有样地学着府中其他下人嚼舌根。
“听说了吗?大少爷似乎是整日去那些青楼里,所以才招惹上了那些不干不净的病……说不定是哪个窑姐儿穿上的冤魂,过来索命!”
“噗嗤——”
贾落落实在是没有想到传言居然如此不靠谱,当下忍不住一口水就喷来出来。
郑胤祺仿佛早就知晓了她的本性,沉默地拿起帕子,递给她擦嘴。
学完了这些,桃红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抿着嘴笑。
贾落落扶着脑袋,笑骂道:“你以后别跟着那群没脸没皮的人乱学,好好个姑娘,到最后可别给我学坏了!”
“这哪能!”桃红听言,露出一个俏皮的笑,“这不是能让您开心点吗?要不是为了您和姑爷一笑,我怎么可能去学这种话!”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郑胤祺也很是无奈,看着这对主仆,仿佛看见了一对寻常人家的小姐妹,摇头叹叹气,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当他们三人其乐融融说着话的时候,忽然贾州权那边的人过来,说是老爷让贾落落过去一趟。
郑胤祺分析,“现在让你去,十有八九是和贾仁有关,你准备好说辞了吗?”
贾落落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点点头,却没想到随后又来了一人,说是贾州权也让郑胤祺过去。
这下可就让人大吃一惊了。
郑胤祺思量一二,没有推辞,起身换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衫,衬得整个人越发光彩夺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不去的道理。”
两人相伴着去往贾州权的书房。
不过就是几日未见,贾州权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新冒出了很多白发。
“父亲。”
两人出声问安。
贾州权看向他们,对着郑胤祺夸了一句。
“看来人还是出去做些事好,我看你这几天,人确实精神了不少。”
郑胤祺连忙说:“不敢当。”
路上贾落落早就想过贾州权的目的,因此心里有了几分底。
贾州权说道:“这几天我去看过了账目,足以证明了胤祺的能力,让我看,别一眼只看着那个小铺子,把眼光放长远点,以后就跟着我做生意吧!”
什么?
贾落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贾州权这样做,就是把郑胤祺给推到了刀尖。
贾州权叹气,继续说道。
“你两个哥哥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加起来还没有胤祺一个人能干!我将胤祺带在身边,也算是给他们两个一个警醒。”
“别以为自己是我的亲儿子,就可以坐享其成。只要没有本事,这偌大的贾家,也绝对拿不走!”
郑胤祺看向贾落落,等着她发话。
可是贾州权又接连说:“怎么,看样子爹爹,是使唤不动你们两个了?”
贾落落连忙行礼,知道推辞不过,就应下声来。
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瞎琢磨。
贾州权怎么可能如此善心?
最大的可能,还是将郑胤祺当作了那两个儿子的磨刀石,想借此磨砺。这样一来,当初蒋氏带人去他们院子找麻烦,伤了胤祺最后却不了了之的事情,也有了解释的理由。
无非就是宣告众人。
郑胤祺人人可以取代,无论用任何手段,只要有此才能。
其余的……他贾州权一概不理。
贾落落心底一片寒凉,“好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