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啊,竟然为了他自尽而亡…”‘她’呢喃自语,“还没有给娘亲报仇,为了一个骗子,骗子…”
贾落落在一旁看着,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狠狠捏着,怎么也不肯放开。
画面转换,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皇城已经过了三年,她和魂魄最后看着郑胤祺接受太后的懿旨,娶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在他们的婚礼上,画面定格,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贾落落和魂魄都站在了‘郑胤祺’的面前,看着他满面春光,看着他眼带笑意,看着他手里牵着别的女人。
魂魄对他并没有太多感情,只有被欺骗被利用的愤怒和恨意,随后在眼中慢慢消融。
而她,眼眶中的泪水划过面颊,像是堤坝坍塌。
“你骗了我,从头到尾都骗了我。”
她明白了,终于懂了上次晚上为什么他要掐死自己了,因为他要准备离开了,自己这个已经和他有了夫妻之实的女子,已经耽误了他。
明白了所有之后,往前推,这才注意到她没有留心的事情,比如两人第一次鱼水之欢的时候,男人脸上像是做任务一样的表情。
每次,每次都是自己,是她不要脸面的凑上去,他没有回应过一次,之前对她的好,都像是…
像是装出来一般。
“原来那些感情,都是我自以为是。”
贾落落胸膛剧烈起伏,眼睛快速眨着,手背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抬起手想要抓住眼前的男人,却穿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她崩溃轻笑出声,嘴角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来是假的…”
她没有注意到,定住的魂魄正在慢慢和她融合,随后消失不见。
融合成功,刚才看到的事情,她已经全部记了起来,记起来当时的难堪和不可置信。
贾落落的情绪缓缓稳定,眼底深处原本的爱意尽数散去,只留下了冰冷和漠然。
她明白的,如果郑胤祺当时不给她挡那一刀,自己照样会死,不过只是早点和晚点的区别。
罢了,就当她这阵子对他的好是在报答他前世挡刀的恩情。
真是可笑,这辈子又来了一次。
“该怎么报答他呢…”
话音刚落。
四周的情形全部散去,化为了灰烬,而她正站在一个黑漆漆的天地间,刚才消失不见得魂魄站在她的面前。
‘贾落落’:“你又被骗了,哈哈哈,你真蠢。”
“你就是活该被骗,没有脑子,叫了杀自己生母的蒋氏十几年的娘亲,为了一个利用你的骗子,丢了自己的性命,人家倒是好好的成家立业。”
贾落落面无表情盯着她流着泪苦笑,然后又慢慢消失不见。
床榻上。
昏迷了一夜的贾落落睁开了眼睛,望着头顶的帘幔,缓慢动了动头,身子就像是已经躺了几年一样,僵硬无比。
生硬的坐起来,可是眼中却没有半点光彩,就像是死人一般没有生气,缓了缓,犹如坠入冰窖的身体,才终于回暖。
撑着床边的手指动了动,抬手摸了一把脸,人皮面具已经没了。
“桃红。”
外面的桃红赶紧冲了进来,两眼通红,肿得像个核桃一样。
“小姐,您终于醒了,奴婢…”
贾落落打断她的哭喊,问道:“三姑爷怎么样了?”
桃红盯着床边的人,忍不住打了个抖,“大夫说失血过多,不过可以醒过来。”
她怎么感觉,小姐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贾落落没什么表情的吩咐道:“去把库房之前我收回来的五百年的人参,还有两百年的灵芝给姑爷熬了。”
“不要一次就给他喝了,今天先给他吃人参,一天分三次喂。”
桃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是顾忌到贾落落的表情,还是咽了回去。
“怎么了?”贾落落看过去,眸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平静无波澜,“还不快去。”
“啊,欸。”
已经走到门口,还是想说,“小姐,您不过去看看?”
贾落落却抬头疑惑地看了过去,说:“不是没事?”
发现门口人震惊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过于无情了,抬手揉了揉眉心。
“我会去的,但是我要先缓一缓。”
“小姐,您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说。”桃红心里的怪异消失,“奴婢这就去。”
肯定是小姐昏迷不醒,现在才缓过劲来,小姐真是爱惨了姑爷,自己还没有好第一句话就问得姑爷怎么样了。
贾落落感受到边上的阳光打在膝盖上,她抬眼看了过去,春日还没有来,外面依旧是冷得不行,不过暖阳驱散了点冬日的寒冷。
她撑着床起来,站在窗子前,垂下眼帘。
刚醒过来,那段记忆犹如潮水般涌来,她暂时还不想看见郑胤祺,还是等一等吧。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
门外的人轻轻推开了房门,关上走了进去,床榻边的惟帐并没有放下来,躺着的男人脸色苍白,不过因为喂了人参,嘴唇已经有点粉色了。
贾落落坐在床边,静静盯着床上的人看,无悲无喜,眼神冰冷,一点也不像是看自己相公。
“你得赶紧醒过来。”
房梁上的暗卫刚才还疑惑,这时候听见了,又收回了心思。
赶紧醒过来,咱们才能一刀两断。
她已经想通了,这一骗一救,两人已然两清,不过她还是欠了点的,自己可以帮他点忙,给那个该死的太子弄点事情。
不过,这也是为了自己,太子敢动自己,就要准备好迎接暴风雨。
“该怎么…”报答你呢?
眼中带着讽刺。
这次竟然没有离开了,难道是因为还没有准备好回宫?
罢了,这么多天的情分,帮一帮吧。
不过看了几眼,抬脚又离开了。
暗影楼。
贾落落:“去吧,记得小心谨慎,不要被抓住把柄。”
影一、影四、和影二,“是。”
网已经撒出去了,就看这个太子的了。
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才是,在暗影楼又坐了会儿,回到了贾府,她还是去了隔壁,拿了个椅子,坐在床脚,就这么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