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依旧没有醒过来,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贾落落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仔细描绘他的容貌。
慢慢的,她的眼里出现了浓烈的恨意,这恨意下面,却夹杂了一点纠结和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后面应该怎么面对郑胤祺,从她重生回来了,已经过了一年了,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人是一个复杂的生物,说白了,她知道而且也亲眼看到了前世后来发生的事情,但因为她这一年投入进去的感情。
让她一时间没有办法,也想不明白该怎么面对他。
今天的夜里罕见没有刮大风,外面安安静静的,房间里面除了正中间的火炉还在闪烁着微弱的火光,就再没有别的声音。
床上的人像是已经有点知觉了,往被子里面缩了缩,苍白无力的眉头紧皱着,好像冷到了。
贾落落下意识身体一动,然后又反应过来,自嘲笑了笑,又坐了回去,看到床上那人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往正中间的火炉看了眼。
低声说着:“原来已经熄灭了。”
认命走过去把火炉打开,然后往里面添了点炭火,盖上盖子,走到只开了一点的窗子旁,推开了一些。
又将离床榻进的窗子关上,离得远的都开了点点的缝隙。
然后才又坐了回去。
室内燃着微缩的烛火,她看了眼,害怕打扰到床上的人睡觉,走过去直接熄灭了。
“呵。”
她还真是的,还没有改过来。
罢了,这是最后一次,等到郑胤祺醒过来,他们就和离,她放他自由。
两人一来一回,也算是还清了。
抱着腿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看着床上的人缓缓睡去。
中间害怕床榻上的人有点不对,一直睡得不安稳,时不时要起来看看郑胤祺的状态。
确定了没问题,才又躺下去睡着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贾落落因为在椅子上将就了一晚上,现在浑身僵硬。
吐出一口浊气,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走到了床边,给郑胤祺诊脉,发现没问题,松了一口气。
只要把今天晚上给熬过去,就应该没有事情。
毕竟自己的那个五百年的人参不是白费的,灵芝还是明天给他吃,今天先缓缓。
否则虚不受补。
一边想着,将抓在掌心的手往被子下面塞进去,掖了掖被角,抬脚准备出去。
下一刻。
她就感觉到自己身后带着一阵阻力,迅速转头看过去,说:“醒了?”
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有点虚弱,不过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不是青白的死人脸。
郑胤祺看到贾落落的瞬间,也松了口气,虽然知道有君离他们在,也不会出现什么事情,不过昏过去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嗓音沙哑,干燥得像是一年没有开口说话了。
贾落落看到了他张嘴,也知道他想要说话,把他的手弄下去,主动去桌边倒水。
床榻上的人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捻了捻,怎么回事?他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人又回来了,他这下看到了贾落落眼底的疲惫,还有憔悴,应该是守了他一晚上的。
心头一暖。
刚才应该是太累了,不然态度肯定不是这样的。
对的,他已经发现有点不对劲了,贾落落看到他醒过来,眼底没有欣喜,只有冷漠,还有一点复杂的神色。
被人扶起来坐着,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在发觉可以说话了,才开口:“落落,你没事吧?”
贾落落没什么表情,说:“没事,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大夫。”
不等床榻上的人说下一句,抬脚就出去了。
郑胤祺心底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劲,把君离叫了出来,疑惑问着:“王妃怎么了?”
君离什么都不清楚,然后挠了挠后脑勺,说:“啊?没怎么啊?不过昨天在这里受了王爷一晚上,估计是累着了。”
郑胤祺:“她守了我一晚上?有没有说什么?”
君离摇头,“没有啊。”
接着,他把昨天晚上贾落落做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反而觉得王妃真是爱惨了王爷。
听了君离的话,郑胤祺心也放下了,他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大夫很快就过来了,他往跟过来的人看了看,除了小厮和桃红,就没有别人了,贾落落也不在。
他招了招手,让桃红过来。
桃红:“姑爷,怎么了?”
郑胤祺问:“落落呢?”
桃红恍然大悟,勾起唇角说道:“小姐想让姑爷早点好起来,说是出去找人拿药了。”
拿药?
难不成是去找林菘蓝了,估计是,上次落落生病,就是林菘蓝给了个药丸所以才好了的。
郑胤祺想着,然后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又把君离叫出来,问道:“太子那边怎么样了?”
君离说:“不太好,前天晚上,王爷昏迷了,我们的人并没有做什么,不过昨天好像有人给太子使绊子。”
“东宫的店铺,还有生意都出了点问题,大事倒是没有,不过小事不断,让他忙起来了。”
郑胤祺说:“是个好机会,等伤好点了,就可以准备回去了。”
给人使绊子的,应该是他那个不简单的王妃做出来的。
前天晚上看到那陌生的脸,还有熟悉的身影,他就已经猜到了什么,太子抓人,抓得应该是贾落落的另一个身份。
并不是贾府三小姐和失踪的十七王爷的娘子的身份,而是那个未知的身份。
他又说:“配合一下暗中给太子使绊子的人。”
既然是自己的王妃,肯定是要帮帮忙的。
君离:“是。”
应了一声,闪身离开。
贾落落确实是去找了林菘蓝,不过林菘蓝还没有回来,她只能自己试试又没有办法可以把那个药丸给弄出来。
结果耗费了一天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了配方做出来了一小个。
“也好,反正我不知道回去该说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