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
“不熟。”
林立摇了摇头，“非常不熟。”
话是这么说，但蛟龙却莫名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们有过节？这个埃什么的……是高阶妖魔？”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林立便不打算隐瞒，嗯了一声点点头，“不错，也是生活在地下空间的高阶妖魔，见过几次面，关系……不好不坏吧。”
林立很难对埃尔哈特下定义，按理说他们阵营不同，是敌对关系，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埃尔哈特满打满算，对自己的解围和救援居然有三次之多！
埃尔哈特身为高阶妖魔，并没有伤害过自己，反而多次出手相助，这一点林立也觉得奇怪，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没成想，自己身上居然沾了他的气味？！
“你难道就没闻出来？”
林立再次忘了用尊称，他十分惊讶，自己差不多是在一周之前见到的埃尔哈特，过了这么久，即便当初沾到了对方身上的妖魔之气，也早就该消失了，怎么会在身上停滞这么久。
况且蛟龙居然没闻出来？它的感知力和察觉力可是一等一的！
“等会儿，让我看看。”
蛟龙也觉得纳闷，搓了搓鼻子，几秒钟后，笃定的开口：“不可能，你身上没有任何妖魔之气！”
“可是……”
听到这话，林立不由得看了看面前的高阶妖魔，若是没有，为什么对方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埃尔哈特的名字？
总不能是埃尔哈特预知到自己会来，所以提前打好招呼了？
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林立抽了抽嘴角，摇摇头，摒除杂念，轻咳一声说道：“我确实认识埃尔哈特，所以……”
“我放过你。”
话还没说完，鱼头人身的高阶妖魔语出惊人，林立直接呆愣住，面色难以置信。
他没听错吧，放过他？自己转运了？居然也能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林立不觉得不好意思，恰恰相反，能不动手对他来说喜闻乐见，不管对方是高阶妖魔还是妖兽。
全盛时期他或许和对方懒得废话，能动手就动手，如今……以大局为重！取得复活草再说。
“那就……多谢。”
林立心下暗笑，揶揄蛟龙：“这不就是谈判成功了吗。”
“只能算你小子走运，不过我劝你还是要问清楚气息是怎么回事，你我都闻不到，但它却能准确的闻出来，万一出去后再遇到相同的情况，你怕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蛟龙的一番话提醒了林立，趁着鱼头人身的高阶妖魔还没有消失，追问道：“你为什么会说我身上有他的气息？”
“印记。”
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没想到很痛快的讲了出来。
“他帮过我一次，我还他一次。”
“什么印记？”
埃尔哈特竟然在他身上打了印记？林立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回想着他和埃尔哈特交涉的整个过程……
对方应该没有碰到过他。
哪来的印记？
有印记为什么他自己不知道？而且也没有让蛟龙察觉？！
“妖魔间才会有的印记。”
关于印记，高阶妖魔显然不想多说，林立见好就收，咽下到嘴边的疑惑，想着等他安全了，再好好检查一遍。
埃尔哈特竟然敢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林立脸色一暗，下次见到，绝不会手下留情！
高阶妖魔说不会攻击，就真的放过了林立，那些古维拉也没有冒头，顺利上岸，两腿一瘫，长松了口气。
“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
在水里荡来荡去，林立嘴上不说，实际烦的要死，他又不是鱼，水性再好，也没有办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休息一会儿，我们想想怎么上去，你这次是走运，要知道高阶妖魔冷血无情，同类死在面前看都不看一眼，没想到你竟能遇到个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蛟龙发出唏嘘，林立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他何尝不觉得意外。
高级妖魔和人类不同，没有太多复杂的情感，它们天性冷漠，特立独行，相处方式从没有朋友兄弟之谈。
以至于鱼头人身的高阶妖魔说要还埃尔哈特的人情，让林立实打实的愣了好久。
这么算下来，埃尔哈特岂不是又救了他一次？
想到这儿，林立脸色又是一黑，他本来就不喜欢欠人情，更何况还是妖魔的人情！
必须找个机会赶紧把人情还清，林立暗暗想到。
突然间，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一阵诡异的声响，林立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声音来自面前的地下河。
“该不会是高阶妖魔反悔了吧？他们可比人类奸诈狡猾得多，说出来的话不可信！”
蛟龙的话音未落，那阵奇怪的声响顿时变得更大了。
咕咚~咕咚~
仿佛是某种吞咽的声音。
林立刚开始和蛟龙的想法相同，以为对方反悔了，毕竟觉醒者对妖魔来说是大补之物，如同行走的灵芝，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但很快，水面的异象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吞咽的声音突然放大了数倍，林立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纳闷道：“我怎么听着有点像是抽水马桶的声音？”
“什么是抽水马桶？”
关押在地下空间千百年，蛟龙自然听不懂抽水马桶，但不妨碍他虚心请教。
林立尴尬的抓了抓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蛟龙解释，幸好水面的异象替他解了围！
伴随着抽水的声音，水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地下河的中央，突然产生了恐怖的漩涡！
“怎么会有漩涡？”
“往后退！”
蛟龙一声低吼，林立下意识照做，走了还没两步，就能察觉到从漩涡中迸发的强劲的吸力！幸好没站在岸边，部长肯定会被卷进去！
“是高阶妖魔洞的手脚吗？”林立握紧长枪，狠狠往地面一刺，握着枪柄保持平衡。
“我不太清楚，这种变化我也是第一次见！”
蛟龙语气严肃，突然离开林立的肩膀，飞到空中，自高向下俯视，看了片刻，又飞回来说道：“那两只高级妖魔不见了。”
不见了？
“这么说和它们没关系？”
蛟龙还是没给出肯定的答复，见状林立也不敢轻举妄动，余光一扫，再次看向水面，直接瞪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