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小的名叫白若飞,是这次飞沙城白家运送粮食的领头侍卫。”听得周永年语气不善,白若飞急忙冲出人群,朝着周永年喊道。
“哦,原来是白家的人。那就别客气了,叫我周校尉便好。”周永年一听来人是白家的人,面色有些缓和,对着白若飞客气地说道。
随即周永年话锋一转,伸出手对着白若飞说道:“但是空口无凭,将你这次的运粮单子拿来给我看看。”
白若飞哪敢迟疑,急忙将盖着白家大印的运粮单子从怀中取出,双手持着恭谨地递到周永年手中。
周永年一双虎目瞥了白若飞一眼,随后不慌不忙地将运粮单子展开,从怀中取出一枚印着奇怪花纹的令牌,和运粮单子上的花纹比对。
仔细对照过后,周永年再度开口,指着刘家的杀手们,朝着白若飞问道:“不错,这运粮单子是真的,但他们这些蒙面的又是些什么人?”
“这个,小的也是疑惑不已,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也不知道为何,车队正在休息,他们便杀了过来,我们只得抵抗。但是那位昏迷不醒的少年是我们白家的大少爷,还望您照顾一二。”白若飞尴尬地笑了笑,指着白云开口说道。
“哦,竟有这么一回事,那就算了,我就是随口一问。至于你家的大少爷和那个婢女,本校尉自然会照拂一二。你先下去吧,等我将这里的事处理好,亲自护送你的车队前往驻地。”周永年眼角露出些许鄙夷,不耐地想当然说道。
周永年是穷苦出身,靠着多次在任务中浴血搏杀,才拼搏到如今的地位,心中对那些喊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姐、少爷不屑一顾。
白若飞有些犹豫站在原地,思索着要不要说明皇甫紫儿的身份,一想到飞沙军对现如今的白家至关重要,心中一横,便下了决定。
周永年瞧着表情有些愁苦的白若飞,心中更是不耐,面色一变,冲着白若飞低吼。
“怎么?还有事?”
“小的想说那名女子不是我家少爷的婢女。刚才的那枚信号弹好像还是那位姑娘发射的。”白若飞下定了决心,便甩掉任何的犹豫,一股脑的将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那枚信号弹不是你家少爷发射的?”周永年诧异地回过身看向皇甫紫儿,下意识地大吼道。
想到某种可能,下一秒,周永年指着身旁的一位属下,语调有些慌张地吼道:“你,你,快去,和上头送过来的画像比照,看看她是不是小姐?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快去!快去看看是不是?”周永年见自己的属下有些发愣,踹了他一脚,大声地催促着。
“是,是。”
那名军士取出画像,匆匆来到皇甫紫儿身旁比对。
“这,这,这……”比对过后,那名军士面露苦色,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你们两个站好了,小心我弄死你们喂狗。”
见那名军士站在皇甫紫儿身旁一动不动,周永年等的有些不耐,抬起手中的长枪,六品武师的修为展露无遗,指着刘波二人吼道,身子却是走向皇甫紫儿。
“是,是,是。小的一定站好,一定站好。”
刘波二人点头如捣蒜,立即站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刘家的杀手见自己老大都老实了,大气也不敢出,急忙纷纷丢掉武器,直直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校尉,对上了,她就是小姐!”那名军士苦着脸,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上面命令是让保护好小姐,可现在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军士也是有苦说不出,只得回过神禀告周永年。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将军亲自下令一定要保护好小姐,不得有任何损伤。可如今小姐变成了这个样子,咱们可如何交差啊?”
等到彻底确定了皇甫紫儿的身份,周永年的心情沉入了谷底,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小姐怎么会和这些押粮的白家侍卫混在了一起?属下觉得还是审问这些人为好,等到上面询问起来,若是一问三不知,咱们也不好交代。”那名军士缓过神来,开始为周永年谋划起来。
周永年想了想,点了点头,派人将白若飞叫了过来。
“你叫白、白……”周永年一时想不起白若飞的名字,急的直揪头发。
“白若飞,小的是白若飞。”白若飞急忙接过话茬,免得周永年尴尬。
“哦,对白若飞。你可知那名女子从何而来?”说着,周永年便指了指皇甫紫儿的方向。
“知道,这位姑娘是和我家少爷一同出现的,但是具体少爷是因为什么认识的那位小姐,小的也不清楚,不过……”白若飞说了一半,便有些迟疑,踌躇起来。
“不过什么?还不快仔细说来,若是有所隐瞒,定让你知道本校尉的厉害。”周永年此刻心急如火,见到白若飞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当即面色不悦,冷哼一声。
若是不将这事情调查清楚,周永年这校尉也就做到头了,心里又怎能不急。这身官府可是周永年以命相博半辈子换来的一番心血,若是仕途到此为止,恐怕周永年到死也不会瞑目。
可现在白若飞支支吾吾的样子令周永年怒从中来,像是堆满火药的库房,一点就炸。
“是,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见周永年发怒,白若飞顿时吓得一激灵,怎敢迟疑,如同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来人,来人!”
听完白若飞说的,周永年急忙嚷嚷着唤来军士。
“校尉,有什么吩咐?”
“去把那个什么叫什么狗的带过来!”周永年略显急躁,以至于王二狗的名字都没有叫出来,匆匆赶来的军士当即一愣,面带苦涩,也不知道要去抓谁,只得待在原地听从进一步的提示。
“那家伙叫做王二狗!”白若飞自幼便在白家当差,自然心思通透,明白.军士们此时的尴尬,急忙出声提醒道。
“对对对,听他的,把那个叫王二狗的给我带过来。”周永年也是心急,几乎是吼着命令道。
几名军士得到命令,急忙带着人寻找王二狗去了。
没一会儿,王二狗便被军士带到了周永年面前。
“说,那边的那位姑娘你是怎么认识的?”
周永年语气不善,目露凶光,霸气侧漏,吓得王二狗一阵哆嗦,口不能言。这飞沙城边界的马匪们没有不怕飞沙军的,此刻王二狗被周永年一番质问,没被吓晕便是他的本事了。
缓了一会儿,王二狗调整了情绪,便从和白云相遇讲起,讲到第一次遇见皇甫紫儿救助黄家的车队,然后和白云一起逃离皇甫紫儿和黄家车队,再到赶路途中遇见飞沙军的最高级别的救援信号,然后讲到白云火速赶来杀掉马正浩,救了皇甫紫儿一命,接着遇到了这些杀手,这之间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讲给了周永年听。
但王二狗毕竟混迹边陲多年,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唯独略去了白云手中藏着的宝药一事,并未对周永年提起。
王二狗说完之后,周永年又让白若飞带着军士去抓人询问、比对,结果查到的结果和王二狗说的全都一样,一事不差。
“行了,既然你们是白大少爷的人,那便是我们飞沙军的朋友。你们受伤初愈先下去歇着吧。”周永年得知了前因后果,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了落,即使是以后面对上面的问询,也能有所应对。
“是,那小的们就退下了。”王二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急忙拉着哥几个下去了。
等王二狗等人走后,周永年的手下有些激动地开口:“大哥,咱们这次救了紫儿小姐,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是啊。永仁,没想到咱们兄弟二人有生之年,竟也还了一些恩情,娘的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真的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说着说着,周永年有些哽咽,双眼隐隐有些晶莹,呼吸变得粗重。
“大哥,那这些狗日的杂碎还审问么?”周永仁偏过头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刘波二人,目露凶光,恨不得杀了他们。
“不用了。他们这些人,看似贪生怕死,但也绝不会轻易地吐出幕后指使之人。这些杀手的兄弟姐妹肯定在指示之人的掌控之中。若是咱们在此耽搁了,说不定那幕后黑手还会派人来,等到小姐能够经受马车的颠簸,咱们立刻回营地。”
周永年毕竟从军搏杀,安邦守民多年,期间免不了和一些三教九流打交道,稍微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道道。
“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放了这些杂碎?”周永仁有些不甘地说道。
“放了他们?想得美!我现在不杀了他们就是他们祖上烧高香了。”周永年嘴角一撇,浑身的杀伐之气骤然汹涌。
“大哥,那下一步又该如何?”周永仁刻意压低了声音,靠近周永年说道。
“小喽啰全部杀掉,那两个头头我来废掉。”周永年抬起右手掌,若刀斧一般向前砍了砍,表情平淡,眼神凶狠。
“明白!”
说罢,周永仁召集一些军士,将刘家的杀手围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道道惨烈的声音在丛林中响起。
“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别惹了不该惹的人!”周永仁吐了口唾沫,面色严肃地转身离去,留下片片血污和布满血迹的尸体。
听到不远处的惨叫,刘波二人顿时惊惧不已,浑身冷汗直冒,背后的衣衫都被浸湿了一大片。
“你想要干什么?”刘波二人身体哆嗦,双眼颤巍巍地朝着走近他们的周永年问道。
“让你们老实点!”
随后,周永年大臂一挥,无尽的灵力澎湃,恐怖的威压凭空而至。
无尽的威势扑面而来,刘博二人顿时被困在原地,就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啊,啊……”
随后,道道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刘波二人瘫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血沫,眼珠子翻转,那模样让人看了令人作呕,惨极了。
时光流转,星辰隐匿,天空中出现了一丝明亮,远处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将亮未亮,随后逐渐蔓延整个天际,火红的太阳也露出半个头,染红了片片云彩,林中也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将所有的事情料理完成后,周永年便连夜让人给皇甫天发了消息,让皇甫天安心。不仅如此,周永年还派人找来两辆马车,寻了女侍婆子来伺候皇甫紫儿。
马车里面放着软和的被子,并用牛皮纸封住了皇甫紫儿那辆马车的窗户,裹得严严实实,绝对不漏一丝风。
军士们将白云和皇甫紫儿抬进马车后,车队便马不停蹄地朝着黑镇出发了。
飞沙军黑镇大营。
“少将军,少将军!”
一七尺男子手中拿着信件,眼神里喜悦中带着点点忧愁,大喊着快步走进一顶营帐。
“王坚大哥,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少将军’了。若是被有心人传给我主母听,我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皇甫天眉头皱起,佯装有些生气地说道。
“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我这不是太高兴了么,一时失言,一时失言。”王坚咧着嘴笑道。
“这是有什么好事,竟能让王大哥如此高兴。”皇甫天停下笔,从椅子上站起,心中顿时来了些许兴趣。
“自然是好事啦。不过此事却是与你有关。”王坚故意卖个关子,晃了晃手中的信件,屁股往凳子上一放,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哦,真的如此?既如此,那王坚大哥你倒是快说啊,都是自家兄弟,还卖什么关子?”皇甫天的眼珠子跟着信件转了转,也往凳子上一坐,慢悠悠地端起茶杯。
“这是永年那小子急送过来的信件。”王坚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信件说了一半,眼睛的余光瞄了瞄身旁的皇甫天。
“不用看我。若是周大哥信中所写有关边疆军情,你我二人便不会有时间在我这里喝闲茶了。但你又说此事和我有关,想必是紫儿有消息了。”皇甫天抿了一口茶水,咧着嘴笑着看向了桌子上的信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