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张开皱着眉，抓了抓头皮。
“快6点了，你整整睡了一个下午。”
“啊，你整个下午都在家？你下午不是有课吗？”张开慢慢坐起来，脑子终于清醒了。
“你都这样了，我得照顾你吧，谁叫我是你哥呢。”
“不好意思，耽误你正事了。”
“说那么见外的话干什么，听着就别扭。”说着话，石尘折进厨房，捣鼓了一小会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粥回到张开房间。
“看你中午都没吃饭，喝点粥垫垫吧，还养胃。”石尘把粥小心地递给张开。
“不是吧？这么温馨，要不要啊？这种事，只有我妈才会为我做啊。”张开有点难为情。
“喝就喝，不喝就不喝，哪来那么多废话。”
“喝，喝，喝……”张开不停地点头，伸手把粥“抢”了过来。尝了一勺，微闭双眼，故作回味，“嗯……还不错。”
“那是，你不看谁做的。”石尘借着机会炫耀。
“给你点脸，你就上房揭瓦。”
“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石尘想起中午张开突然情绪失控，所谓酒后吐真言，张开一定有事情想说却没有勇气说不来，好奇心重的他，忍不住接着问：“你中午到底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问题抛出来了，“想说什么？”
张开手持勺子，突然僵住了，但是马上又大口地喝着，含糊的回答：“没什么啊。嗯，粥不错，真不错，有大厨风范。”
“又装，想岔开话题是吧？我不是一定要你告诉我，我只是想说，如果你需要一个听众，我随时都在。”石尘语气很真诚。
张开把粥放在床头柜上，重新调整了下坐姿，“嗯……啊……其实呢……或许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说说呗。”石尘搬了张椅子坐下了。
“就是有关于结婚啊什么的……”张开在试图找一个切入点。
“然后呢？”
“其实我很排斥相亲。”张开的思维有些跳跃。
“但是，你已经相亲了，而且结果你不是很满意吗？”石尘跟着张开的思路一起走着。
“装的。”张开简洁地回答他。
“又是装的？你工作中装着跟客户很熟，生活中装着对生活……很满意？”石尘一时词穷，在脑海里找了半天，接上了问题，瞪大眼睛问道。
“形容得有点偏激，但是也有那么点意思。不过生活中确实有很多让我满意的，比如，我出生在一个有爱的家庭，自己长得也还凑合，现在和你这个知己住一起等等。”
“好吧，那你的意思是对小小不满意？”
“满意，多好的女孩啊。”张开感叹道。
“啊……”石尘本想说点什么的，但是，却只能不解地看着张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糊涂了是吧？”
“没法明白。”
“昨晚想了一晚上，她如此优秀，以至于我不忍心伤害她，今天看到她父母，这种想法更明确。”
“你有老婆孩子了？私生子？”石尘追问道。
“没有啊。”张开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
“你不行？”
“天天早上一柱擎天！”
“有病？”
“你才有病呢。”张开觉得越说越离谱，无奈地笑着反驳。
石尘再次无语。
“我是gay，同性恋。”这一句，估计是张开认识石尘以来，说得最认真的一句话。
“就这事？”石尘身子略微前倾，弱弱地问张开。
“啊。”
“好，知道了。”
“可是？你不应该表现得很惊讶吗？”张开很疑惑。
“拜托，都21世纪了，gay嘛，很常见啊。”
“那……可是……喂，这可是压在我心里好几年的一块巨石诶，第一次袒露心扉，你是我的第一个出柜对象，至少应该配合一下，表现得很惊讶的好不好。”
“那怎么办？我没有惊讶到。”
“重新来一遍，你表情要配合到位。”张开命令石尘。
石尘忍禁不住，最后憋不住，笑出来了。
张开看着大笑的石尘，情绪也被带动了，跟着一起笑起来，这一次，他笑得很真实，很阳光。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而烦恼？”石尘止住笑，继续话题。
“嗯。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不会吧，为什么要这么想？”
“就是会这么想。”
“你什么时候发现……”
“大一。”
“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