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这关键时刻,马上要翻盘了。”张开抓起电话,唧唧歪歪。
“有个老大爷摔倒了,怎么办,你是专业人士。”石尘焦急地问。
“你撞人了?怎么会呢?单车又不是汽车,不是碰瓷吧?”
“不是我撞的,是老人家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那你也敢扶?小心倾家荡产啊!”张开扔下游戏,有些忧虑。
“一言难尽,反正就是老人家右腿站不起来了,小腿那块很疼。”
“可能是骨折吧,老年人,骨质疏松,很容易骨折的。”
“那怎么办?”
“怎么办?打120啊,对了,天冷,别让老人家长时间待在地上。”张开叮嘱道。
“好,知道了。”石尘立马挂了电话,拨通了120,大致形容了下位置,立马小心地扶起老翁。
老翁的身上有很多动物粪便,很难闻,石尘不时想吐,但是也别无选择。石尘扶着老翁,环顾四周,大声的冲着有房子的地方呼救,但是没人回应,无奈,老翁体力明显透支,单腿根部站不住。石尘一咬牙,把背包反背着,蹲了下来说:“大爷,我先背您到马路上去,等会儿就有救护车过来了。”
“使不得,我这全身都是鸡屎。”大爷试图拉起石尘,可是自己却差点再次摔倒。
石尘赶紧扶住大爷,一只手抓着大爷的手,往自己背上拉。另一只手小心地把大爷的腿用手扶住,一使劲,把大爷背了起来。
“后生,蛮邋遢啊。”
“没事,回去洗洗就好。”石尘小心地踏着每一步,还好大爷不重。
气温虽然不高,只有10度,可是这么来回一折腾,石尘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老翁一开始还有些自责,会絮叨两句,可是后来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了马路上,石尘小心地把老翁放下,然后迅速把背包里的毯子拿出来铺好,再把老翁抱起来坐在了毯子上。
“呼……”石尘长舒了一口气。可是老翁一直低头不语。
“大爷?”
老翁缓缓地抬起头,老泪纵横。
“怎么了大爷?是不是很疼?”
老翁摇了摇头。
“那您这是?”
“我这一辈子,养了四个儿子,有三个孙子两个孙女,没有一个背过我。老四甚至嫌弃我们老两口邋遢,都不让我们去他家里。”老翁边说着,边用手抹着泪。
不知为何,石尘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石尘赶紧找出纸巾,递给老翁,并找了些吃的一并递了过去,发现老翁的手满是泥巴,又赶紧拧了瓶矿泉水,帮老翁冲了冲手,然后用纸巾帮他擦拭干,老翁的手指甲里,全是乌黑的东西,指节有些肿大,皮肤干燥,皱巴巴的,石尘第一次感受到照片里才有的沧桑。
120赶到前,两个人聊了很多,石尘知道老翁今年82岁了,今天本想给地的菜施点肥,过年了,才有新鲜菜,孩子们在外,吃的都不卫生,过年,希望孩子们吃点没打农药,没撒化肥的菜。他有四个儿子,但是老三五岁时送给别人了,因为当时很穷,孩子病了,没钱治,送给别人,至少有活命的希望。后来听说是被送到城里了,但是从此没了音讯。老大和老二拖家带口在外混生计,每年过年才回来,老四做了些小生意,有点钱,在城里买了房子,畏惧媳妇,对二老避之不及,不过人品不坏。石尘告诉老翁自己是个老师,在城里教书,今天是出来随便转转的。聊着聊着,石尘觉得老翁很亲切,像是自己的爷爷,可是,石尘从未见过自己的爷爷,因为石尘出生时,爷爷早就过世了。而老翁觉得,这个后生,太难得。
在去医院的路上,石尘联系了老翁的四儿子,对方说会及时赶往医院。
老翁的四儿子及媳妇赶在救护车前赶到了医院,主治医生大致问了始末,安排好了各种检查,儿子非要请石尘吃饭表示感谢,石尘则指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说:“这样子,估计饭店也不让进吧。”媳妇则说:“对啊,你看把人家陈先生一身都弄脏了,人家也得回去换衣服嘛。”老翁被推进去拍片子时,石尘跟老翁道别,老翁叮嘱儿子一定要留下石尘的联系方式。
一切都交给老翁的儿子后,石尘才打道回府。
“哇!什么味?”
石尘回来后,没有立马换下衣服,而是故意站在张开旁边。
“原始的味道。”
“咿呀,貌似是鸡屎的味道啊,那么恶心。”张开不停地用手扇着。
“不错嘛,见多识广啊,鸡屎味你都知道。”说着,石尘自己还故意闻了下,然后皱着眉,撇着嘴,赶紧把衣服脱了。
“有病!”张开目睹了石尘的行为,直言不讳。
“你也不算正常,天天坐在电脑前面。”
“21世纪,本来就是科技时代。”
“玩游戏算什么科技,又不是制作游戏。有本事,你自己制作出款能压倒魔兽的游戏。”石尘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边操作边大声地质疑。
“我也不是只玩游戏,好不好。”张开回答得有点心虚,因为他80%的上网时间都是在玩游戏。
“洗澡咯,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嗷嗷嗷……”石尘没有理会张开,自己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