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右屯卫军是我李阀自己的银钱养活的,由不得圣上反对。”有李阀子弟道,斜眼看李珂,隐隐听说李浑和胡雪亭达成了默契,李阀jiāo出淮南道,迁移到巴蜀,是真是假?
李珂淡淡的微笑,绝不回答。
“是真是假,我李阀都有一块土地。”某个李阀子弟道。巴蜀也好,淮南道也好,富裕和贫困的差距当然很大,但终究是有一块土地,养活一支军队足够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淮南道我李阀可以卖盐,到了巴蜀我李阀可以卖蜀锦。”另一个李阀弟子道,有手有脚有人手有军队,哪里有在天府之国饿死的道理。
“对,对,军队决不能jiāo出去。”一群李阀子弟大声支持,大越既然尊重私人财产,这军队也是他家的私人财产,凭什么就要jiāo出去。
“若是不许有军队,我们就化整为零,当做家丁好了。”某个李阀子弟冷笑,胡雪亭想要军队国家化,那李阀解散军队好了,把右屯卫变成家丁保镖佃农,合情合法合理。
一群李阀子弟微笑,右屯卫的jīng锐也不过是一两万,李阀这么多血脉子弟,每家分一分,说不定只有几十人,绝对不起眼。
“朝廷若是给大小姐军权,我李阀正好可以再掌控一军。”某个李阀子弟冷笑,以为军队国家化就怕了你了?到了我李阀的手中,分分钟渗透了整支军队。
李阀子弟的符合和欢笑声中,某个李阀子弟问道:“胡雪亭会与我们讲理吗?”
大厅中瞬间鸦雀无声。
胡雪亭什么时候讲过理了?要是讲理,关中数百万百姓,江西百万百姓会血流遍地?
想想胡雪亭的凶残,以及那超人人类想想的武力,李阀子弟人人脸色惨白。
“大小姐还是立刻就去皇宫面见圣上吧。”那个李阀子弟长叹,“打,打不过圣上;说理,圣上不讲理;不jiāo出兵权,难道还要自寻死路不成?没了兵权,至少可以当个富家翁,没了脑袋,要兵权有什么用。”
一群李阀子弟用力点头,一脸的忠诚忠贞忠义:“是,大小姐应当速速进宫面圣,我李阀都是纨绔子弟,绝无称王称霸之心,只想好好的当个富家翁,圣上没有必要担心我们试探我们。大家都是华山派的子弟,圣上想要李阀的兵权,官位,地盘,全部拿去就是,何必见外。”能够杯酒释兵权那是皇帝讲义气,非要bī得皇帝残杀开国大臣,那就太不会做人了。
李珂皱眉想了许久,终究不得要领,只能带了金渺等几个官员连夜渡江,到了皇宫外,天色仍是一片漆黑。
“大小姐可有急事,我等立刻禀告圣上。”守卫皇宫的御林军将领见是李珂深夜到来,料想定是大事急事,但看她的神情又不像,试探着问道。
李珂看看天色,星光闪烁。她摇了摇头:“是我来的早了,也没有急事,待天明我自会去见圣上。”御林军将领反应极快,傻乎乎的大半夜等在皇宫外,假如是一个公子,一定是来假装情意绵绵的,假如是官员,一定是哪里犯了错,想要用苦肉计感动皇帝了。“是,请在皇宫外休息,卑职有军令在身,不能开门迎接大小姐。”
李珂就在皇宫外的空地上点了篝火静坐,金渺与几个官员小心的陪着,不断出主意。
“大小姐不管现在再怎么累,都不能睡觉,必须熬夜。”金渺认真无比,明天早晨胡雪亭听说李珂在外等了一宿,再看见她黑黑的眼圈,肯定是心疼极了。
“必须我见犹怜。”金渺提醒重点,学不会西子捧心,至少要学会走三步就皱一皱眉头,身体还要摇摇晃晃,不求倒在胡雪亭的怀里,至少要看上去憔悴无比。
“大小姐,到天明还有许久,不如吃些东西。”某个侍从道。
“胡闹!”金渺呵斥道。想要脸色憔悴其实有些难度,一夜不睡觉能憔悴到哪里去,但饥饿就很容易了,最好在见到圣上的时候肚子咕咕叫,保证让圣上又是好笑,又是怜悯。
“这不符合我李阀大小姐是身份。”李珂摇头,身为豪门大小姐,绝不肯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情,肚子咕咕叫什么的万万不可有。
“那只有饱含泪水的眼神了。”金渺无奈,李珂太看重门阀大小姐的身份了,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很多手段都没法用。
李珂果然继续摇头:“哭哭啼啼,岂是我李阀所为。”豪门贵族讲究的是仪态,哭哭啼啼泪流满面博人同情算什么?豪门贵族就是被人逮捕也要淡定下棋,被人劝逃跑也要回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作为有几百年历史的李阀的大小姐绝对不会在任何时候失了仪态,宁流血也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