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过几日殿试,不用紧张,也不要嚣张,只管平常心对待,你们个个都有父兄在朝中为官,身家清白,来历清楚,根正苗红,朝廷定然会重用。”虞世基叮嘱着,用不着去玩命的搏出位,争取做状元探花什么的,对朝廷而言,只要忠心度可靠,定然会重用的。
“不用想着排列不够前面,就没有好职务,朝廷有太多的空缺,随便一个都是县令起步。”裴蕴也叮嘱道,既然是官员的后辈,低调一些的好,什么小李探花,什么老张状元,什么披红挂彩游街,这些都是等而下之的东西,一个都不可取。
一群官员点头,严肃的qiáng调,身为jian臣的族人子弟,万万不能盯着任何虚名。
“别以为状元了不起,以后三五年就有一个,和大白菜一样。”有官员厉声道,一切虚名都是身外之物,哪有实在的东西好?虽然在胡雪亭的手下gān活不敢贪腐,但便利总是有的,官员调动的时候给个肥差那是非常容易的,毕竟外行人根本看不懂那些地方是肥差。谁能想到一个水务局的衙役的职务可以有几百套房子,一个衙役班头的老婆可以开大公司呢。
“那些外行人都以为油水多得地方,万万去不得。”又是一个官员认真的提醒,人人都知道有钱容易贪腐的地方是众矢之的,存活率很低的。
“是,我等知道。”一群官员族人子弟躬身道,在丹阳待了多年,每天看见树上挂着的贼人人头,吓得怎么纨绔都不懂了,哪里还敢贪腐。
虞世基和裴蕴微笑着巡视一群官员:“我等先进宫向圣上汇报清楚。”族人子弟们凭借实力脱颖而出,但到胡雪亭面前做个报备是必须的。
……
那山东举人上蹿下跳的想要闹事,自然有一些其他道的子弟比较冷静,想要耍赖自然可以,但心理都有数,大家开始学格物道的时间其实差不多,不存在江南诸道的学子占便宜什么的,江南诸道的人中榜者虽多,但不是也有人不中榜吗?而中原诸道的举人们中榜者虽少,但不是也有人中榜了吗?这中原诸道的人学问不够jīng深,没能高中,却推卸到不存在的事情上,未免无耻了些。
“我等可千万不要参与。”有冷静的人提醒着同伴,输了就怪别人太厉害,那也太无耻了,丢不起这人。
“是啊,我有一半的格物题没有做出来,不中那是应该的。”有人坦诚的道,读书有成,除了有天分之外,最重要的是有名师指点,大越的格物道大师都在江南,江南诸道学子考得好那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有人却低声呵斥:“愚蠢!我们这次考得这么差,若是听之任之,这朝廷的官位就没有我们的份了,等几年之后再次会试,天下还有几处空缺?若是再不中,又轮一届呢?天下又有几多官位空缺?”众人想想大随朝门阀子弟比官位多,有个九品官的空缺,立马有几百个人抢的可怕场面,脸色就灰暗了,一步晚,步步晚,难道又要落到为了一个九品官蹉跎一辈子的境地?
“不认输自然是很没品的事情,可是我们若是不抗争,我们的未来就再也没有机会。”那人低声道,众人缓缓点头,为了自家的利益,说什么都要无耻一回。
……
一群江南举人欢喜了许久,终于平静下来了,有人大声的道:“快去感谢夫子。”其余人点头:“对!对!夫子此刻也在洛阳。”一群人急急忙忙的整理衣衫,又取了礼物,一窝蜂的就出了客栈。
在客栈的门口,正好遇到某个河北道举人,那人让开半个身体,微笑着点头,江南的举人们微笑还礼。
“诸位是同一个夫子的门下?”那河北道举人客客气气的问道。一群江南举人笑着,儒法墨的授业恩师自然是不尽相同,但格物道的夫子却比较集中。“我等几人是丹阳葵chuī雪大师的门下。”“我们是丹阳椰菜大师的门下。”
几十个举人竟然只有两个格物道夫子,却一点都不奇怪,格物道这玩意儿太逆天了,没有高人指导,题目有没有作对都不知道。而在大越朝哪里还有比葵chuī雪和椰菜的格物造诣更深刻的?江南学子在葵chuī雪和椰菜的辅导班中上过课的比例非常的高。
“真是幸会啊。”河北道举人拱手,等那些江南举人离开,立马黑了脸:“泄题!一定是泄题!”葵chuī雪和椰菜是胡雪亭的师妹,说不定还参与了考题的制定,她们的弟子怎么有资格参加考试?
“这也太黑暗了!”各地的举子们悲愤极了,这是与一群有答案的人一齐考试啊。
一些原本不怎么想要参与到太过激烈的行为中的举人也忍不住了,还以为人家考得好是个人勤奋外加有名师指点,没想到这名师指点的直接就是考题啊,那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