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的时候,李浑才大摇大摆的回到了李宅,早有得到风声的李阀嫡系跑上来迎接。
“听说今日阀主教训了胡雪亭?”有嫡系问道。
李浑鼻孔向天:“张镇周是李阀的人,老夫是自然要为张镇周出气的!今日得了机会,老夫自然绝不会放过胡雪亭,一举就吞并了胡记商号!”
那嫡系小心的问道:“阀主与胡雪亭虽有联盟,但若是牵涉太深,只怕不妥。”
又是一个嫡系也道:“虽然配合默契,但胡雪亭树敌太多,不宜太过结jiāo。”
李浑愕然,看一群嫡系子弟:“老夫今天教训了胡雪亭,夺了她的商号!”你们不赶紧崇拜的看着老夫,瞎bībī个毛啊。
一群嫡系子弟看李浑,莫名其妙。“阀主定然是和胡雪亭演戏,阀主得名,胡雪亭得利。”
“戏演得多了,这天下人只怕是都不信的。”有人摇头,第一次是惊吓,第二次是惊喜,第三次以上白痴都不信。
“胡雪亭太过小气,明明是演戏,为何只拿出胡记的股份,胡记只有一些煤炭大米,能值得几个钱?要是有诚意,就拿出岚记的股份来。”有人唾弃,胡雪亭压根是敷衍了事,演戏都不肯出血本。
“是啊,这配合度低了些,没什么大用。”有人摇头叹息,不值钱的东西,得了也不显得本事。
“阀主还是不要太招摇了。”有人好意的提醒,堂堂李阀阀主,只是得了一个不值钱的商号,实在没什么好得意的。
李浑怔了半晌,抓住了重点:“胡记商号和岚记商号是怎么回事?”
一群李阀嫡系子弟看李浑的神色立刻变了,该死的,不太妙啊。
有人小心的问道:“阀主不知道胡雪糖已经脱离了胡记商号,归属于岚记商号了?”
李浑怒目,知道个P!“为何不向老夫报告?”一群嫡系子弟茫然,这人尽皆知的消息,还需要报告?
“老夫栽了啊!”李浑仰面倒地,口吐白沫。
“阀主,阀主!”一群人惊呼,急急忙忙的把李浑抬进了屋子。
“快去找御医!”有人大声的下令。
李浑一眨眼又爬了起来:“都宣扬开去,老夫气急攻心,昏迷不醒,靠人参吊命。”
一群嫡系子弟看着李浑,这种丑闻有P用?
“蠢货!老夫被胡雪亭坑害,有数不尽的好处!”李浑恨铁不成钢,一直友好合作,和一直打打谈谈的合作,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性质。前者是铁杆联盟,利益一致体,要gān掉胡雪亭就要gān掉李浑,要gān掉李浑就要gān掉胡雪亭;后者是为了利益合作,没了利益就分道扬镳,一切都是看在好处上,随便花点银子就收买了其中的一方。
“最起码,眼下杨恕就必须上门看望老夫,苏威就会和老夫关系缓和,兔死狐悲,圣上就会觉得老夫愚蠢,放心把淮南道jiāo给老夫!”李浑真心觉得子孙后代不争气,这么肤浅的道理都看不破。
“老夫要是死了,这李阀怎么办?”李浑心中悲哀,厉声道:“还不快拿些燕窝人参来,老夫要是真的倒下了,你们承担的起吗?”
……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林老头就起来了,轻轻的出了门。草鞋有些破了,穿在脚上很不舒服,衣服也有些薄了,在秋风中任由风儿调戏。林老头却顾不得这些,今天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小哥儿,小哥儿!”他挑着一担豆浆,叫开了一户人家的角门。那被称作小哥儿的仆役不过十来岁年纪,伸着懒腰,随手接了几壶豆浆。
“今早刚磨的,还热着呢。”林老头陪着笑脸。那小哥儿却懒得理会,随手就关上了角门。林老头笑容敛去,一点表情都没有,在微光中,又去了下一家。
等到jī叫的时候,林老头一担子的豆浆,已经尽数卖了出去。他却没有回家,又赶着出了县城,走了七八里地,到了一处荒山上,费力的砍着树枝,直到满了一担,这才迈着踉跄的脚步,又回了县城。
经过一个茶摊的时候,老林听见有人在说话:“……淮南道发现了银矿……银子,知道不?有人种地的时候一锄头下去,发现了白花花的银子,地上全部都是银子!”
“真是走运啊!”听的人羡慕死了,银子啊,比铜钱更贵的银子啊,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几块银子。
“听说,淮南道很多地方,银子就和石头一样,就浅浅的在泥土下面,随便一挖,就能得到银子。”有人道。
“胡说,怎么可能!”有人根本不信,远的不说,淮南道在大随都有二三十年了,要是地里有银子,早就被人知道了,还会留到现在?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人得意的道,“我听人说了,这银矿啊,就像煤矿和铁矿一样,埋在地里头的。铁矿知道吗?不知道?煤矿呢?还不知道?我告诉你银子,铁,煤炭,都是埋在地里的,越深就越多,要在地上挖很深的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