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亭厉声道:“你竟然替反贼说话,难道你也是反贼?”一群文武大臣对这种大帽子毫不在意,太没素质了,以为这里是辩论会啊,盖顶帽子就压死人,朝廷是讲理的地方。
杨広淡定的看着那个官员道:“高士廉是清流,他也是。”作为共同对抗jian臣的清流,自然有深厚的阶级友谊,清流帮清流,没毛病。
胡雪亭冷笑:“谋反,诛九族!”管你毛个亲戚,管你清流不清流,照杀。
又是一个大臣蹦了出来:“本朝姻亲众多,若是造反就要诛九族,这李园造反,九族又如何算法?”傲然看着胡雪亭,眼神鄙夷极了,要是造反要诛灭九族,杨広和李园怎么算?大随朝其他没有,就是裙带关系多,谁和谁是姑表,谁和谁是姨表,乱得数不清,保证你看得眼睛都花了,最后发觉人人都是亲戚。
杨広笑眯眯的看那个官员,道:“这是高士廉的表哥。”要是高士廉被诛九族,说不定就扯到他了。
胡雪亭怒视杨広,部落联盟就是喜欢落后的玩联姻,搞得大家都有血缘关系,杀起来都是杀亲戚。
“长孙无忌乃破门而出的家族弃子,不应牵涉任何人。”一个年轻男子跪地磕头。一群大臣点头,弃子啊,大家都知道的,确实不该牵连其他人。
胡雪亭不用杨広介绍,问:“长孙家的?”那人用力点头,长孙家的老三,就是把长孙无忌赶走的那个,绝对是恩断义绝,没有一丝的牵扯。
又是一个官员跳了出来,大声道:“长孙家一门英杰,怎么也不该被孽子牵连。”胡雪亭仔细看那人的美目,和汉人很有区别,再看长孙的姓氏,懂了,都是胡人,这是民族党!
又是一个男子道:“柴绍今年二十几了吧。”二十几,早已成年,成年男子就已经独立,凭毛要牵连柴家?谁家不是有十几个孩子,其中起码一半是孽子,要是都这么被牵连,还有活人没有?
杨広笑了,对那个官员努嘴:“他也是临汾的,和柴家是老乡。”乡党就是好,不论是非,一看还有救,立马就老乡帮老乡,哪一天一看没救,就老乡坑老乡,立场变化,绝不带犹豫的。
“是啊,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能够连累其他人呢?”有人大声道,一大群人点头,就是这样。这群家伙是保皇党的,不过不是保杨広这个皇帝,是陈朝的保皇党。
“都是一些小孩子,懂得什么,应该以劝为主,胡员外郎竟然杀了他们,太过分了。”有官员厉声指着,柴绍和长孙无忌才多大,哪里知道造反什么的,说不定他们只是觉得好玩,或者根本不知道造反这回事,只是在帮助认识的李建成,这怎么都不该算作谋反。难道小孩子讲义气,帮助人,还是错了?再说,小孩子做错了事情,作为长辈就该耐心的指导和劝解,给与改过自新的机会,怎么能够一棍子打死呢?
胡雪亭斜眼,金枪小霸王当年也有人这么站出来说得。“来人,记住这个家伙,彻查他家的子孙后代,肯定会找出一大群人为非作歹!”
“柴绍还是个孩子啊!”有官员痛苦,柴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送走一个年轻的俊杰,未来前途无量,一定是悲痛无比。“你这个人,就一点不体贴老年人吗?你就没有孩子吗?你就不会老吗?等你有了孩子,等你老了,就会知道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胡雪亭大惊失色,大随白左圣母党!没想到1400年前就有如此先进的党派。
“柴家,高家,长孙家,不易牵连在内。”有官员淡定的道,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说了个结果。
胡雪亭瞅他:“装bī党!”
“就算柴绍和长孙无忌有谋反罪,也当送到朝廷,刑部审讯,才知道是不是真的,胡员外郎匆匆杀了,这究竟是视朝廷律法如无物,还是有心杀人灭口,甚至栽赃嫁祸?”有大臣斜眼看胡雪亭,几乎要从胡雪亭的脸上看出一个“私”字来。
胡雪亭瞅他,我记住你了!
“胡员外郎乃民部官员,何时能够管理刑罚?这是越级越权,臣请圣上严查,杜绝我大随滥用私刑,权力盲目扩张,以权谋私。”有官员眼看墙倒众人推,不介意推胡雪亭一把。
胡雪亭冷笑,胆子肥了?
“胡员外郎无罪诛杀长孙无忌和柴绍,不良于行,可有想过,这是天意?获罪于天啊!胡员外郎还请立刻沐浴熏衣,鞭挞自身,以向天谢罪。”有大臣态度严肃。
胡雪亭鄙夷,这是腐儒。
大殿之中,闹哄哄的,文武百官几乎人人反对追查长孙无忌和柴绍的家族。纵使杨恕和高颖连连呵斥,依然制止不住。杨広笑眯眯的看着,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