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封锁了,我们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有人无奈的道,这话中有些不尽不实,道路封锁了是真的,没有打探到消息也是真的,但是,原因就不太好说出来。丹阳县不过是小地方,浩大的御驾随便一动,立刻就有百姓猜到了去向哪里。可惜,这些丹阳本地百姓坚决的不肯和陌生人多说,问多了几句,立刻警惕的招呼衙役:“来人啊,这里有贼人!”
一群人从来没有见过警惕性这么高的百姓,几次险险的向衙役解释只是好奇,蒙混过关后,再也不敢多试。
“我们去搞些兵刃,混进卖包子的人当中,或者在比斗场行刺。”有人咬牙道,一群人用力点头,就这样,四散去搞兵器。
“公佑,我们能杀透那些护卫吗?”众人散去,有人低声的问带头的。看那些御林军武装到了牙齿,就凭一两把能藏在衣服中带进比斗场的短小兵刃,稍微有些脑子,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至于混到卖包子的人当中,那更是瞎扯。这种人的审核肯定严格到了祖宗十八代,绝对混不进去的。
那被叫做公佑的人左右看看,厉声道:“到时候看我号令!”问话的人不敢多问。
公佑心里冷笑,当然不可能成功,可是,为毛要成功呢?成功了又有个P的好处?老子要不是一直口口声声的喊着要杀了昏君杨広,结果被你们起哄要来丹阳行刺,老子才不来送死呢。
想到这群手下竟然以为刺杀皇帝成功,其他数千护卫什么的就会呆呆的看着他们,然后跪在地上,奉他们为皇帝,公佑心里就凄苦极了。刺杀地主老财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刺杀皇帝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这年头,当老大真是需要忍受太多的白痴了。
公佑打定了主意,明天就怀里揣着武器,老老实实的在土城中坐一天。行刺皇帝失败的名头传出去,也够他扬名天下的了。
……
洛阳城。
豪宅中灯火通明。
“杨広想要迁都去扬州?你确定?”有人问道。
“确定。”主人笑着,慢慢的举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又喝了一口酒,这才道:“圣上好大喜功,总是想要建立天大的功绩,流芳百世,可惜,沟通运河,被杨恕死命的拦住了,东征高句丽,又大败而归,他以为天下人都看不起他,定是要再次挣回面子的。”
一群人点头,他们都和杨広接触久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这洛阳城中,杨広只觉人人都在谈论高句丽,都在耻笑他,他又怎么留的下去?唯有迁都。”主人道。
一群人冷笑,以为迁都是小事情,说迁都就迁都?一国之都,除了是政治和经济中心,还有定边疆的作用,要求辐she大,附近又有坚固的关口,保证帝都不会被敌军攻陷。这扬州有个毛?
“杨広若是听劝,就不会有今天了。”主人微笑,没有受过挫折的人,一旦收了重大挫折,立马崩溃的人多了去了。杨広越是受了挫折,越是不会听劝,急着向天下人证明他是对的。
“杨広必然迁都扬州。”这个结论绝对不会错。
自愿放弃大好的东都洛阳,抛弃穷乡僻壤的扬州?一群人冷笑着。“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的摄取利益。”
迁都扬州,扬州的地皮,宅院,田地,乃至车马都会bào涨,现在赶紧下手,悄悄地买进了,一旦迁都之后,价格立刻翻十倍以上。
“只是,李浑在扬州呢。”有人皱眉,李浑想要在扬州打造新的李阀,只怕会重重的触角伸出去,掠夺所有田地,宅院,矿产。
“李浑?”主人冷笑,“老夫要gān掉李浑,轻而易举,只是再等一个机会而已。”
……
丹阳县。
宅院中依旧灯火通明。
“圣上还没有休息?”杨恕问道,高颖摇头,夜已深,杨広竟然还没有睡。这宅院中静悄悄的,也没有什么歌舞,杨広至于深夜还不休息吗?
有几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了杨恕和高颖,松了口气,笑道:“圣上请杨公高公入见。”杨恕和高颖笑着,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出了眼中的困惑。
厅堂中,杨広立在一张桌旁,看着桌面,皱眉无语。
杨恕和高颖靠近,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的地图,以及认出了是何处的地图。
“圣上。”高颖的声音有些哽咽,也有些急躁。
“爱卿不用担心。朕还没有蠢得立刻再发动大军远征高句丽。”杨広道。
高颖微微放心,杨恕却皱起了眉头,道:“起码还要两三年。”
高颖急忙点头,两三年的休养生息,其实是不够的,大随三十几万jīng锐的损失,不仅仅是军方的实力受到了打击,还有大随民间的重大影响。但是,按照杨広的脾气,能拖延两三年,只怕已经是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