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无奈,壮着胆子走向那京观,一群伙计佩服的看着他的背影,以前觉得张掌柜除了会拍东家的马屁就是个废物,没想到这么有种。
看着张掌柜孤零零的在毫无遮掩的旷野上行走,醒目的像白雪上的一坨狗屎,怕热的伙计浑身抖了一下,后悔莫及,若是周围还有暗哨埋伏着,张掌柜死了不打紧,bào露他们就太可恨了。
他飞快的后撤,然后用最矫健的身法扑进了深深的草丛之中,再次潜伏着一动不动。
“胆小鬼!”其余伙计无声的喝骂,然后毫不犹豫的跑到了他的身后,找了最能遮挡自己身体的位置死死的趴下。
张掌柜颤抖着走近那巨大的京观,京观并不是稀罕物,每次打了大胜仗,都会有将军或者当官的为了显示武力而构建京观,大多数是把几百人堆成了一个土堆而已,哪有拿几万人构建京观的?张掌柜越是靠近那长宽各百丈的京观,越是觉得建造者的变态。
“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如此没有人性,我一定要宣告天下,我一定要……”张掌柜低声对自己说着各种豪言壮语,不然他转身就要逃了。真是该死,刚才真不该装英雄出来的,是谁没有人性关他P事。但此刻若是半途而废,以后就会被一群伙计鄙视到死,威望全无,说什么都要咬牙坚持。
“南无观世音菩萨!”张掌柜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但就是想不起其他的言语,只会不断地重复“南无观世音菩萨”,连“保佑”两个字都忘记了。
张掌柜终于走到了那二十四层的京观之前,只觉这恐惧的京观高耸入云,邪气凛然。一个个的人头在泥墙中凸显着,他完全不敢看周围,只是盯着脚下的泥土台阶,缓缓的向上走,时间过得缓慢无比,越是往上,yīn气越是浓郁,偶尔有风声呼啸,卷来了低沉又凄厉的哭泣声。
张掌柜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终于到了顶层,一个巨大的石碑立在顶端,上面只写着两行字。
“谁敢惹朕,朕就砍下谁的脑袋!----胡雪亭”
……
胡雪亭屠戮江西,在萍乡用数万人做京观的消息用光速传遍了华夏大地。
有人坐在茶楼中,惊惧无比:“没想到啊,那个谁真的杀了江西百万百姓。”有史以来再也没有如此残bào的君王了,什么商纣王秦始皇根本不能比。
有人手中的茶杯不断的晃着,茶水不断地溅落。胡雪亭屠杀关中几百万人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真心觉得屠戮自己百姓的人是毫无人性的。
“我听说,胡雪亭砍下了大梁皇帝的人头,要带回去建立人头宫。”某个茶客惊惧无比,杀人也就算了,竟然要拿人头回去把玩,这实在是太变态了。
“可怜啊,萧铣是梁朝萧氏皇族血脉啊,怎么能这么杀了呢?”一群茶客一齐唏嘘和痛骂,遇到变态最倒霉了,好好的大梁皇帝竟然死得如此污浊,胡雪亭实在是太不重视血统了,极西的蛮夷之人都知道血统的可贵,一个小村子里纯血和麻瓜打了十几年呢。
“胡雪亭倒行逆施,为祸天下,祸害苍生,人人得而诛之!”有青年拍案而起。“连自己的国民都要屠杀,这还是人吗?若是她做了皇帝统一了天下,我们哪里还有活路?就不怕今日屠一城,明日灭一道,人人死无葬生之地吗?”
周围的人看着那青年,想要鼓动众人与胡雪亭玩命?
“要么胡雪亭死,要么我们死,别无选择!是大丈夫的,跟我去杀了胡雪亭!”那个男子厉声道。
众人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喝茶。
“你刚才不是很怕胡雪亭吗?光是怕有什么用,拿起刀剑,与我一起对抗胡雪亭,万万不能让她统一了天下!”那人指着某个茶客。
那茶客愕然抬头,看看那男子,又看看周围毫无表情的人,严肃的道:“其实,胡雪亭还是蛮讲道理的。”
那男子恶狠狠的盯着他,什么意思?
“江西百姓造反啊,造反不就该杀了吗?那是活该。”那茶客越说越是流利,管它是歪理还是真理,总之要老子真刀真枪与胡雪亭硬杠,老子坚决不gān。
“是啊,江西的百姓不该造反的啊。”其余茶客同样秒改变立场,老子都不怨恨胡雪亭了,没道理要老子去前线和胡雪亭玩命。
“你们!”那男子激愤的看着众人,仰天长叹:“天下就是坏在你们这些人的手中!”
一群茶客淡定的看他,那又如何?老子要是死了,这天下还关老子P事。
山海关中,高颖哈哈大笑,开心极了。
“人头宫,亏胡雪亭做的出来。”他大声的笑,北齐有无数的变态皇帝,每天要杀人烹煮的,抢臣子妻女的,但就是没有一个皇帝变态到要玩耍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