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贼人人少,等县尉带人赶到,他们死路一条!”有人讲道理。
家人都死了,人总是要活下去的,烧了屋子,烧了屋子里的一切财产,老头还怎么活下去?
“我儿,我儿媳,我孙子,全部死了!我不赶紧烧了这屋子下去给我儿我儿媳我孙子陪葬,他们住哪里?不烧了这些贼人殉葬,我儿我儿媳我孙子,哪里有佣人使唤?”老头哈哈大笑,意甚欢欣。
“好,放火!”其余人默默的看着老头,不再劝他。一个个火把被扔进了宅院,大火熊熊,火光中贼人惨叫着想要逃出来,却只是被百姓们或赶回火场,或杀了扔进火场。
尸体的焦臭味中,老头大声的笑着。
……
某个宅子中,有人把匕首抵住一个孩子的背心,恶狠狠的道:“记住我说的话了?”夫妻两人用力的点头,仓皇的看着被抓的孩子。
“很好,我们现在出去。”那贼人低声道,想要继续躲在屋子里是不可能的,但手里有人质,有那夫妻二人打掩护,在街上装作义勇军,还是很有机会混过去的。
十几个贼人裹挟了一家三口,到了街上,大摇大摆的搜索着各个屋子,喊着口号:“所有丹阳县人听着,丹阳县上下一体杀贼,如有不从,杀无赦!”
好几次遇到其他义勇军,果然毫无破绽的混了过去,丹阳县县城再小,也有上万人口,谁能保证人人认识?只以为是一队普通人而已。
十几个贼人夹着一家三口,慢慢的走向出城的道路,贼人头目不断地安慰一家三口:“放心,我们是替天行道的好汉,从来不滥杀无辜,而且我们只是路过的,这县城内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只要你们老实配合,我们离开之后,一定放了你们,绝不伤害你们。”一家三口脸色苍白的点头,不敢不从。
前面,一群少年兵拦住去路。“你们几个,去哪里?”
“我们出城杀贼!”有贼人大声的回答。
“贼人太可恶了,我们要跟着县尉小娘亲杀贼!”又是一个贼人大喊。
几个少年兵微笑,杀贼的人越多越好。“小心些,若是遇到贼人,只管大声呼叫,我们一定会赶到。”外头有的是搜索的骑兵和村民,到处灯火通明,很容易得到支援的。
“是!”贼人们微笑,只觉果然冒充百姓义勇军顺利无比,那些躲在屋子里被杀死的贼人脑子里面都是狗屎。
被裹挟的夫妻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感受着背后尖锐的匕首,没有吭声,或许这些贼人真的会言而有信,放了他们。男子嘴唇蠕动,脸色发白,可能吗?换成他,绝不可能留下三个证人。
少年兵让开道路,一行人急忙离开,好几个贼人脸上露出了笑容。远处,有一群骑兵疾奔靠近。
“是石侍郎回来了。”岗哨的少年兵们欢呼。贼人们互相打着眼色,同样大声的欢呼。
二十余骑飞快的靠近,经过避在路边的一行人,向城内而去。
“我们走!”贼人头目低声道,离开了这里,就海阔天空了。
一家三口中的男子猛然推开手拿匕首,抵住妻子的贼人,大声的叫:“有贼人!救命!”
“该死的!”抵在那男子背后的贼人恶狠狠的捅了过去,那男子立刻血流如注。那妻子反应不及,又在贼人堆中,几乎刹那间,又被抓住。
岗哨口的少年兵厉声喊:“有贼人!”立刻跑了过来。不远处,石介带着二十余骑回转。
“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们!”贼人头目厉声叫道,把那妻子和孩子挡在了身前,刀剑架在了她们的脖子上。少年兵们投鼠忌器,围着他们,却不敢再靠近。
“放我们走,我们就放了她们!”贼人头目厉声道,眼睛死死的盯着石介,他不认识石介,但是听刚才岗哨的欢呼,就知道这里他的官职最高。
石介慢慢的下马,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已经没了呼吸,又看看泪流泉涌的妻子,以及痴呆不语的孩子,淡淡的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的。”
那贼人头目松了口气,几十个念头在心里飞转,怎么才能安全的逃走。“把你们的马给我们!”他厉声的说道,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只要我们离开十里,我们就会把……”
“嗤!”
石介突兀的出现在那贼人头目的眼前,慢慢的收剑,伸手那妻子和孩子扯了过去。“已经没事了。”
十几个贼人只觉双手手腕冰凉一片,想要动手,却忽然痛彻心扉。“啊!我的手!”
所有的贼人的手腕,都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抓起来,带回去凌迟。”石介看着痴呆的孩子,和扑在男子的尸体上的妻子,好好的家庭,就这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