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地方就不用担心水利了。”高盛道抹掉了溅在脸上的河水,从心底感觉到了高兴,这块土地很肥沃,以后肯定可以大量的产出粮食,只要熬上一年,这日子就好过了。
“好过?”某个高家的族人冷笑着,高家现在都要落魄到当农民了,好过个P!
“左相之死,一定是萧皇后的yīn谋!”那高家的族人愤怒的大声道。高颖的死只怕没这么简单,萧皇后可以远遁到澳大利亚,为什么高颖就不能?为什么要傻乎乎的在流求等死?谁不知道胡雪亭迟早会追杀到了流求的?
“左相死了,萧皇后就能借左相的尸体向胡雪亭透露消息,高颖、萧瑀、杨広等等胡雪亭的仇家与萧皇后无关,那些人野心勃勃,关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事,就算诛灭九族,这嫁出去的女儿也不在株连之内,萧皇后只有与胡雪亭和好的心,却没有敌对的心,胡雪亭何必死死的盯着萧皇后?”那高家的族人的声音冰冷,萧皇后借高颖的人头割断了所有与胡雪亭有仇的人,gāngān净净了,可是高颖却死了。
高盛道沉默,看看四周,都是高家的人,不用担心有人听见什么。
“萧皇后格局不够,定然想不出金蝉脱壳的计谋,这远遁澳大利亚的决定定然是左相谋划的,如今出主意的左相却死了,萧皇后却毫发无伤,我等却只能在这里种地。”那高家的族人的眼神冰凉,高家失去了支柱,更失去了一切,而萧皇后什么损失都没有,反而顺利脱逃,有了崭新的不比中原小的世界,简直是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高盛道看着那个高家的族人,眼神复杂。
“盛道,你要为左相报仇,夺回高家失去的一切。”那高家的族人大哭,这辈子都没有种地过,没想到却在这里受到了屈rǔ。
“你手中有军队,我们不用怕萧皇后,萧家没几个能打仗的,我们有左屯卫在,击杀萧皇后只在反掌之间。”那高家的族人热切的看着高盛道,就算在一无所有的蛮夷的地盘,做个什么都不用做的皇帝也比做个普通农夫要qiáng。
高盛道笑了,道:“来人,送他去种地。”那高家的族人鄙夷的看着高盛道,拂袖而去:“懦夫!不肖子孙!”
高盛道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笑,这个家伙只是愚蠢?那就太好了,最怕的是太聪明。
“希望他们不要也遇到了这种人。”高盛道想到了几个高家的道兄弟,他的兄弟们年纪也不小了,在大随朝各地也当过官,虽然没有什么杰出的政绩,但是也算四平八稳,总不会是蠢材吧?
“父亲的话他们一定要深刻的理解啊。”高盛道低声自言自语,眼角微微含泪。
高颖的死是必须的,高颖不死,胡雪亭杨轩感张须驼都绝不会善罢甘休,世界那么大,却又那么小,高家能够躲到哪里去?
“记住父亲的死,却不要想着报仇和怨恨,父亲死了,我们才能活。”高盛道看着天空,泪水不争气的流下,却不是哀伤和愤怒,而是感受到了巨大的责任感。个人的性命很重要,但是放在家族当中又算得了什么?死一个还是死全家,到了关键时刻必须要有决断。
“高士廉当年做过的事情,如今轮到父亲了而已。”高盛道莫名的想到了当年高士廉的自尽,他当时无法理解高士廉的眼神中除了绝望,为何还有坦然,现在他知道了,为了家族血脉的延续,有的人必须牺牲。
“嘿嘿,下一个,或许就是我。”高盛道笑着,一点都不是自嘲,高家也是门阀世家,枝叶茂盛,但如今跟随萧皇后进入澳大利亚的人却并不多,其他的人已经在他的安排下悄悄的跟随贺若弼去了东瀛,留在高句丽,甚至有人潜伏回了大越。
高盛道一点都不担心那些潜伏回了大越的高家子弟被识破。世界这么大,谁又认识谁?就算他高盛道以左相长公子和大随官员的身份活跃在大随朝,这大随朝又有几个人能够认识他?那朝廷的画影图形就是开玩笑,除了脸上有刀疤有痣的谁也认不出来。何况,从门阀世家的富贵公子成了潜伏的落魄逃亡犯,谁能容貌依旧?如玉的脸变得憔悴,深邃,久经风霜,像个乡下老农民才是标配。
“改名换姓,还有机会考科举的。”高盛道微笑着,高家说不定会以另外一种姓氏进入朝廷。
“只要血脉不断,终究会有奇迹的。”高盛道默默的想着,但是,首先要低调,低调,再低调,万万不能流露出一丝对萧皇后有意见的想法,高家防着萧皇后,萧皇后又如何不是防着他。
“唉,只有这么几十万人,还要尔虞我诈吗?”高盛道长叹,但他明白这是毫无办法的,萧皇后也不想的,只希望在两个明白人之间少一些试探,少一些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