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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秦燕殊目不转睛的望着云珠,目光渐渐从炽热转为冷漠,似薄冰锐利的光芒,下面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凶险。

  有血珠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滴落下来,在云珠的颊上留下一片血痕。

  “云珠,你说的都有道理,可哪有什么用呢。我不同意,你能去哪里呢?”

  他亲昵地捻着云珠惨白的面庞,儒雅地拭去她眼底的泪珠,贴心地将她散在耳边的碎发挽回耳后。

  他在溃烂的回忆中窥见了爱意,可对方并不想与他惺惺相惜。

  她若要恨,那便由她去恨吧。

  恨,同样能让人活下去,正如他当年一样,若不是刻骨铭心的恨意,他怎么能活下来。

  “想走?嗯,你这是痴心妄想。”

  “我看你也是发梦!”云珠用力地将秦燕殊推开老远,她跌在塌边,心中发狠兀地将棋盘掀翻,黑的白的棋子和闪闪发光的金钗在空中高高扬起,又纷纷如雨珠般落下,砸得满地都是。

  “要我做你的妾,你若不怕半夜睡着叫人划了脖子,那你尽可以试试。”

  第12章针锋相对

  秦燕殊踩在洒满黑白两色棋子的毡毯上,看着掉落在一旁的金钗,竟忘了肩上的伤痛。

  他瞧了眼云珠,见她半趴着急喘,乌黑的青丝铺在肩头。

  秦燕殊弯腰拾起金钗,面无表情地握住,带着血的金钗沉甸甸的,仿若他一直往下坠堕的真心。

  他步履沉重的走到塌前,向云珠摊开手掌,固执地将金钗再次送到她面前,同她确认道:“你真的不肯收?”

  “我收下,三爷会改变主意?”云珠双手撑着坐起来,反问道。

  秦燕殊低眸,薄唇轻启:“不会。”

  云珠含悲忍泣,冷笑了两声,说道:“那三爷何必再问。”

  见她一句不让,针锋相对,秦燕殊只觉喉中gān涩,艰难道:“好,我且看你犟到几时。”

  云珠冷眼看着秦燕殊将金钗和身契都收到匣中,她一言不发,扭头便走。

  yīn云密布的天空沉的发黑,终于下起雨来,霎时间,细密的雨丝如银针般打得芭蕉叶噼啪作响。

  一时云珠自己个儿掀帘出来,见柳妈妈、问琴、杏雨都焦急地守在门口,刚才厢房里那么大动静,她们都听到了,可没有秦燕殊发话,她们也不敢贸然进去。

  问琴见了她,口称姑娘就给她福了一礼,“你也来笑话我。”云珠忍着眼中的泪水,看向她们,“今儿姑娘,明儿姨娘,他叫我成什么人了。”

  “原来你们都知道,就我是个傻的。”

  见云珠神色异样,不喜反悲,柳妈妈忙打了帘往厢房里去了。问琴和杏雨就要过来扶她,云珠不肯,一手捂脸一手抹泪拼命向前跑。

  杏雨拿着伞跟在后面,边喊边没头没尾地直追。

  云珠一口气冲出游廊,径直跑进雨里,前方正院的大门紧紧关着,门旁的两个小厮见有人突然冲过来,立时紧张起来。

  云珠与他们对视几秒,就听到身后有人失声大喝:“云珠!”

  她回头一瞧,正是秦燕殊,他站在厢房门前,出来的似乎甚是匆忙,连衣服也没整理好。

  此时杏雨已跑到她身旁,给她撑起伞,云珠僵立着,一时动也不能动。

  秦燕殊接过问琴递过来的伞,大步踏入雨中。

  见他朝自己而来,云珠打了一个激灵,连瞧也不瞧他一眼,自己转身走了,杏雨忙跟上去。

  秦燕殊登时愣在原地,柳妈妈冒雨小跑过来,“三爷,您的伤还没上药,不能淋雨。”

  他紧攥住手中的伞柄,望着云珠走远的背影,渐感清寒透体,胸口又气又痛,却无他法,只得自己生着闷气回了。

  且说云珠失魂落魄回到房中,杏雨、梨云服侍她把湿衣脱下换上了gān净的衣裳。

  云珠不奈烦旁边有人,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便找了借口叫她们出去,她怏怏不乐坐在chuáng边擦发,就听有人叩门。

  开门一看,是问琴一人。

  想起刚才的事,云珠有些讪讪的,她让开身请问琴进来。

  问琴拎着一个小食盒进到屋内,把食盒放到桌上,端出一个白瓷碗。

  她不敢说这是三爷叫人送来的,怕云珠恼了将碗砸了,便道:“灶上温了姜汤,我们都喝了,也给你拿了一碗。快乘热喝吧,你淋了雨,别再病着了。”

  云珠将头发草草挽了,接过姜汤,抿了一口,热辣的姜味充满了口腔,她又喝了一大口,那味道仿佛一下子都冲到鼻腔,呛得她禁不住眼中酸涩。

  忍住泪意,将一碗姜汤饮完,云珠侧身借拿帕子拭嘴的机会悄悄将泪抹了。

  “姑娘,”问琴将手搭在云珠臂上,云珠回身握住,抢白道:“刚才是云珠一时冒失了,还得求姐姐原谅我糊涂,不要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