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áng烈的辛酸混着喜悦激dàng在心间,长安细细抚摸她的面庞,一寸相思千万绪,全部堆积在心坎上。
不知从何说起,魂牵梦萦只剩一句,“那你还要我吗,云妮?”
云珠看他红着眼圈,满面泪水,禁不住点头道:“要。”
汹涌的感情决堤,不安,委屈,愁怨需要人填补,她像眷巢的稚鸟般扑上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脚踩在他的靴子上,狠狠去咬住他的嘴角。
长安懵了下,紧接着按住她的脑袋,启唇接住了她。
他紧紧拥住云珠,qiáng劲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的腰身,古铜色的手背迸出青筋。
炽热的呼吸jiāo织,口中湿润jiāo融,面上泪珠滚入其中泛起丝丝涩意。
直到空气用尽,他才放过她,分开时牵连起一丝缠绵的细丝。
轻舔cháo红的唇瓣,啄吻面上的泪痕,将她搂在心口,似找回了遗失的珍宝。
头顶树叶沙沙作响,脚下光影斑斑点点。
鸿蒙初开,悲欢离合,谁是痴情种。
云珠被长安抱着,听着他衣服下有规律的心跳,仿若迷失了自我,一时之间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觉得是这么不真实。
她正陷入这种温暖怀抱带来的安全中,就听长安开口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有人来。”
云珠从长安胸口离开,就见他把手指放入口中chuī了一声口哨,随后一匹浑身发亮的黑色骏马从树林中跑了过来。
长安利落地翻身上马,骏马摇动着脑袋打了个响亮的鼻息,长安摸了摸它黝黑的鬃毛,黑马前后走动了两下,跃跃欲试,它带着长安绕着云珠转了一圈。
长安弯下身从侧面圈住云珠的腰,一把将她捞起抱到胸前。“抓牢了!”长安说着,提起缰绳一抖,双腿夹紧马肚,喊了一声“驾”,黑马如离弦之箭跃了出去。
绿茵茵的草甸在马蹄下铺展开,骏马如一条黑色的惊鸿在茫茫碧làng间风驰电掣。长安一手抓着缰绳策马,一手搂住云珠,沉稳地安抚她:“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云珠趴在长安怀中,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只觉耳边风声呼呼响,她心里发怵睁开眼睛,只看到长安的衣服,她稍微侧脸头向旁边看去,远处,湛蓝如洗的天空中太阳she出万丈光芒,一条宽阔的河道溯源而上闪着粼粼波光,河边大片大片的树林无遮无拦地直插天空,一望无际的绿波从身后急速倒退,四顾苍茫,满眼都是纯粹的绿色。
此时此刻,仿若天地之间只剩她和长安,在策马扬鞭逃离命运。
第24章虚情假意
纵马冲上一处种满大片白桦树的河滩,云珠看着身侧洁白高挑的树gān似剪影般略过,心头感到一种超然尘世的解脱。
她不想开口打破这种氛围,静静地任由长安单手把她揽在怀中。
在白桦林中骑行了一阵,长安勒住缰绳飞身下马,把云珠从马上抱下后也未放下,直接抱着她找了一处gān净的滩石坐下。
将云珠抱在腿上,理了理她被风chuī乱的头发,他问道:“你和阿爷怎么来了金陵?我走时,家里还是好好的。”
云珠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长安疑道:“我曾托陆衍照顾你们一二,难道你们有事,他并未相助吗?”
听他说完,云珠苦笑着,“若不是他,我们何苦避走他乡。你可知你走了才两个月,陆衍便迫不及待来家中提亲。”
“什么?他、他”长安大惊失色攥住云珠的胳膊,似是难以相信。
他与陆衍自相识之后,意气相投,更是引为知己好友,故而才会在走前特意拜托对方替自己照看潘家祖孙俩个。
云珠握住长安的大掌,面色坚定道:“他bī阿爷将我许婚给他,又找他的县丞舅舅请了媒人,阿爷推拒不了只能应下。原想着我年纪还小,先假意答应他,等你回来再做打算,可他定要半年后完婚,再把我接到他家去养。阿爷只好乘他们不注意,带着我找机会偷偷跑了。若我们没有逃走,如今你回扬州,我也已做了他的夫人。”
见长安铁青着脸,面色极为难看,云珠安抚他道:“这事已经过去了,昱哥儿,你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你在时,他常来家里,我们谁都不曾发觉他的心思。”
长安只是摇头,心里怒极,也为自己识人不清而懊悔不已。
他这会才想通为何陆衍会积极替自己出行之事筹谋牵线,竟是打了鸠占鹊巢的主意,他不仅是想照顾,还想取而代之。
“后来呢?”他懊恼又心疼地圈着她,摸她的头。
云珠继续回忆道:“我们不敢回老家,阿爷便带我来投奔改嫁到金陵的阿娘,地方是没错,却是人去楼空。问隔壁邻居,说阿娘跟人私奔不知所踪,她后嫁的那个秀才相公生了一场大病后也不知道去哪了。那时带出来的银钱用得差不多了,我们便找了一处庄子做工,阿爷年纪大了,经不得奔波,后面又一病不起,这看病吃药,日常嚼用都要钱,我们在金陵举目无亲,正四处抓绕找钱使,幸好遇到一个好心的太太发善心,可惜阿爷还是没撑过去,等他走了,我便给这位太太做了丫鬟,跟着去了秦府的锦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