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娘子与沈公子的婚事,答应的好生仓促……
婢女的心思直白,心里想什么脸上直接带了出来。季初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担忧,莞尔一笑,水盈盈的眸子浮现出些暖意,“傻双青啊,我虽喜欢沈公子,沈公子大概对我也是有好感的。但这桩婚事是堂伯父为了应对胡家人想出来的权宜之计。我怎么不明白?所以,这一次去见沈公子便是和他商谈这桩婚事。”
其实,那日胡夫人走了之后,季初就想先和沈听松道歉,进而商议婚事。不曾想,聂衡之突然闯了进来,而且面色yīn森……
她心系沈听松是因为她有上辈子的回忆。上辈子她和沈听松相识,相处了两年的时间才慢慢地走近,对她而言这些都是美好的回忆,也是她逐渐喜欢上他的一个过程。
然而,这个过程她经历过沈听松却没有。她不能因为上辈子的记忆,直接要求这辈子的沈听松娶她对她好。
所以这桩婚事目前不成,而是要等沈听松也拥有了那样一个过程后,一切方才水到渠成。
否则,对于沈听松而言,不公平。
这对季初而言是一个时间问题,然而双青听了这话却狠狠地松了口气。
沈公子虽好,可着实是家世来历都没了解过呢。万一沈公子在老家有了妻妾欺骗娘子怎么办?话本子里面可都是这样写的,双青看的多了。
季初循着前世的记忆,熟门熟路地停在了一处小院的门口,她下了马车没有按照双青所想地上门,反而多走了几步,敲了敲隔壁小院的门。
从前,她带着双青便是住在这里,沈听松的隔壁。那日她才感激沈听松为她解围,转过头就发现他竟然是自己的邻居,于是两人便相识有了来往。
这一次,季初还想将这处院子给买下来。
然而,院门开了,出来的人却不是季初上辈子见过的屋主,而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头发斑白面色红润,颌下光洁。
季初的脸色悄悄地变了,这个老者她认识,沈听松身边的老仆,对他极为忠心和恭敬。
可她的记忆没有出错,明明沈听松该住在旁边的小院,莫非他只是来串门的?
“老翁,您是这处房子的屋主吗?不瞒您,我看此处安静屋舍平整,有意买下它。”她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房院都是我家主人的,这位娘子,不好意思,郎君他并无意卖出房舍的意思,你还是到别家去问吧。”老者难得在市井中见到周身气质如此清雅温婉的女子,多看了两眼,说话的态度还不错。
“不知,贵郎君可是姓沈?”季初脑子有些混沌,迟疑地问出她心中疑惑的地方。
闻言,老者先是眯着眼警惕地看了一眼她的身后,见她只带了一个神色单纯的婢女,沉声开口,“娘子如此一问,可不是像是要买房舍的样子。”
“不瞒老翁,我仿佛见过一位友人进到此处,他便是姓沈。”季初笑笑,一颗心却慢慢地沉下去。
“季娘子?”季初正在与老翁解释的时候,旁边院子的门开了,沈听松身边的侍从陆行看到了她,有些惊讶。
季初和老者也看到了他,老者率先开了口,目光带着审视,“这位娘子与郎君相识?”
陆行对老者的态度很恭敬,先是拱手喊了一句孙伯,然后再点头语气意味深长,“郎君和季娘子关系匪浅。”
说一男一女关系匪浅,其中蕴含的意思当然不简单。
孙忠进闻言颇为诧异地又看了季初两眼,除了关系匪浅,季初的姓氏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时间季初被他打量地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原来是季娘子,季娘子不知这两处院舍是连通的,只不过一左一右开了两道门。所以这房舍是不好单卖的。”孙忠进让陆行去请郎君出来,含笑又与季初解释了一句。
居然如此?季初的心里像是掀起了一股惊涛骇làng,所以上辈子她根本就是从沈听松的手里买下了宅子,但沈听松为何遇见她的时候装作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模样,而且之后他从未提起来宅院曾是他的。
季初有一次请他做客,他看到原本是自己的院舍脸色也毫无变化。
沈听松,为何要瞒她?
这一刻起,季初终于意识到上辈子她看似平淡的生活底下藏着许多暗cháo。
不过,在清隽的男子含笑向她走过来的时候,她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虑,眸光潋滟地朝着他而去。
这院子就算是沈听松的也没什么,反而她倒不用再买回来了。
“我听衡表兄说你住在此处,果然如此。”季初又不是个傻的,立刻将自己知道沈听松住处的缘故归于衡家表兄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