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看到侯爷的反应,仲北的一颗心也慌了,他怎么就不事先打听一下夫人的近状?怨他,夫人她已经不是夫人了呀!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侯爷忍不住冲上前的时候,清雅的女子先侯爷一步竟然急冲冲地从画馆里面跑了出来,裙袂飘飞,乌发如缎流动。

  热切急切的目光灼热烫人。

  仲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眼眶有些酸,夫人她心中还是有侯爷的吧,看到了多日不见的侯爷急切的连稳重的姿态都不要了。

  聂衡之陡然僵在了原地,他看着朝着他奔来的女子,手足无措,一双凤眸褪去了冰冷嫉妒,慢慢地湿润痴缠。

  他会告诉女子,他已经杀了金吾卫副将袁兴,陈氏等人也被关进了佛堂,他的父亲再也不能对他指手画脚,他接下来就会布开更大的筹划,为女子的父母报仇。

  他已经知道了女子的爱好,他会顺着她做任何事情,野男人他也不在乎了……聂衡之薄唇微启,正要开口,欣喜不已的女子从他的身边掠过,奔去了旁人。

  那一刻,聂衡之如堕冰窟。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没有看到他……

  第三十七章

  聂衡之眼睁睁地看着女子奔向男子那里,面上带着欣喜,眼中闪着欢快,从头到尾她都未往自己这里看上一眼,彻彻底底地无视,完完全全地略过。

  他不顾天下的争议也要到潞州来,只为见她一面,而她眼里早已经没有他了。

  而她欣喜奔去的那个男人,聂衡之眯眼盯过去,瞬时如遭雷击,清俊温润的眉眼,不疾不徐颔首微笑的模样,正是女子先前画中的那个野男人!

  他本就冷硬的一张脸愈发凌厉骇人起来,季初要和她的心上人再续前缘双宿双飞,当着他的面郎情妾意,好,真是太好了!

  他不仅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说笑,还目睹女子含羞带怯地邀请那个野男人去她的画馆,再一次地从他的身边经过,一双眼睛只能看到她的心上人。

  “季初,你就看不到我在这里吗?”聂衡之喃喃地低语,而后失声大笑,笑地前仰后合,笑地含讽带刺,笑地众人惊恐地低下头。

  终于,这笑声像是引起了女子的注意,她远远地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快速地收回了视线,随后画馆的大门就啪的一下被关上了。

  聂衡之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面无表情地盯着被关上的房门,冷漠不语……他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砸了那扇门杀了那个野男人抓了女子回去,可他仅有的理智压着他让他不敢动作,甚至连砸门都不敢。

  他只能就这么固执地站着,成为笑柄般地站着,等着女子主动过来。

  ***

  事实上,季初看到了聂衡之,也看到了聂衡之身后那一gān低眉顺眼的官吏。

  只一略想,她就想明白了路人口中的定北侯应该就是聂衡之,北地战事既然已经平定,论功行赏,聂衡之被封一个定北侯的爵位是完全说的过去的。

  他不远千里到潞州来是为了什么,季初也心有疑惑,但她不觉得是和自己有关系,那日她袒露心声,聂衡之放自己离开,就代表着他们二人形同陌路见面不识。

  既然如此,季初便真的将其当做了陌生人,再者对面就是她百般寻找的沈听松,季初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应对聂衡之。

  她满怀欣喜地走到衡家公子和沈听松的面前,先向衡家公子问了一句好,再若无其事地看向眉眼如昔温和的男子,眼睛亮晶晶的,白皙的皮肤上带着红润的光泽。

  这是这辈子她和沈听松的第一次见面,当然要给他一个好印象,不能过分热情失了女子家的矜持也不可过分冷漠将他推到千里之外。

  “这位公子,是衡表兄的友人吗?”看看,她季初为了和沈听松套近乎,居然对衡家公子都喊上表兄了。堂伯母的外侄,这关系隔得可真是太远了,亏得这句表兄她能喊的出来。

  衡公远听到这句表兄也一头的雾水,不过他对姑母的这个堂侄女观感还不错,点点头向她介绍,“听松是我前几日结识的友人,文采斐然。”

  果然是沈听松,季初心里激动,面上却qiáng压着兴奋,矜持地对着沈听松福了福身,“沈公子既文采斐然,不如到我开设的画馆里看上一看,若能给上两句建议再好不过了。”

  她期期艾艾的目光一直在男子的脸上瞟,一颗心砰砰砰地乱跳,差一点就要飞出她的胸膛。

  沈听松这也是第一次显露在季尚书女儿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前些日子才搭上关系的衡公远,面带询问,礼节做的很足。

  “季表妹相邀,沈兄,我们便一同过去吧。你不知道,表妹的父亲乃是早先故去的季尚书,表妹画技袭自季尚书,差不到哪里去的。”衡公远虽有些狐疑季表妹突然热络的态度,但赏玩字画他怎么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