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下,季初的脑袋仿佛炸开了,她飞快地眨动眼皮,语气微哑,“你说什么?父亲和母亲他们……”
父亲是得了病无药可医,母亲是伤心过度,他们怎么可能死在别人手上。可,季初清楚聂衡之的性子,他不屑骗人,尤其是骗他眼中的蠢笨女子。
“本世子没有功夫在这里和你耗,要么你离开你父母死不瞑目,要么你就听话地和本世子回去,等本世子厌倦你的那一天。”聂衡之轻嗤了一声一脸的不以为意,只有他身旁的仲北知道他的手掌在微微地颤抖。
世子在害怕,害怕夫人就这么一走了之。
季初僵在了原地,慢慢垂下了眼眸,她的父母居然是被人害死的,上辈子直到死她都不知道。
“季娘子,有些事回到潞州也可以查探。”一旁的池严忍不住开口,定国公世子高傲惹人厌烦,他们池家也不是毫无权势。
季初眼皮动了动,还没看向池严,马车已经朝她bī近,“区区一个低贱商户,平京随便一家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万劫不复。你们池家,敢吗?”
聂衡之厉声嘲讽,面上已经带了不耐。
池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聂世子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季清是尚书,能害他的人池家动不得。
“我跟你回去,只是望定国公世子牢记我们已经和离了。”父母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季初绝不会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哪怕她要回去定国公府。
几乎是她刚松口,马车就飞快地掠来,一眨眼的功夫,季初就被扼住手臂到了聂衡之的身边。
“嫁妆车马全都原封不动拉回去。”冷冷撂下一句话,聂衡之看都不看野男人一眼,命人将马车的车门关的严严实实。
“此次劳烦大公子了。”季初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马车就迅速地驶回定国公府。
“大公子,叫的可真亲热。”聂衡之yīn阳怪气地刺她一句,看到女子披散的乌发脸色又yīn了些,“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季初,这就是你们季家的教养?”
季初阖上了眼睛,不理会他,脸上隐隐带着厌憎。
聂衡之的凤眸瞬间就黯淡了,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身体直直地压向身旁的女子。
第十二章
季初躲闪不及,被身形高大的男子压了个正着,马车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皱眉要将聂衡之推开。
只是,手指在触碰到聂衡之身上的衣袍时感受到了黏腻,她抬起手一看,湿热鲜红,是血,聂衡之腿上的伤口裂开了。
顾太医jiāo代过她聂衡之不能随便移动身体,否则伤口要重新包扎,也有可能再起高热。
季初脸上的神色一时变得极为复杂,她厌恶聂衡之肆意妄为和霸道qiáng势的举动,可聂衡之冒着伤口崩裂也要固执地让她留下,她又十分迷惑。
她对聂世子有那么重要吗?
一直以来,聂衡之对她都是冷言冷语,高高在上的态度一刻都没有变过,嫌弃她容貌平淡,骂她蠢笨无知,有的时候气急了口不择言还让她滚回季家。
若说好的时候,唯有季初那几次不顾身份廉耻顺了他的意,聂世子兴奋地摆弄折腾她到意识混乱,之后几日乖巧地像是被驯服的野láng,不仅季初说什么他都应是,在定国公夫人的面前也有意无意地维护她。
可也不过几日罢了。
季初收回思绪,冷静地对着马车外面的仲北开口,“世子身上的伤口裂开了,人也晕倒了,去请顾太医吧。”
无论如何,现在聂衡之都不能有事,她想要弄清楚她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聂衡之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顾太医奉了陛下的旨意要将定国公世子治好,几乎是最快的速度到了定国公府。
他皱着脸看了伤口,听闻定国公世子中毒后又为他把脉,胡须气的不停颤动,“世子夫人,你们能不能对世子上些心,再来一次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伤势加重是聂衡之自己作的,不喝药不用膳给自己下毒,任是哪个正常人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不过,季初并未反驳,而是按着顾太医的嘱咐又守了昏睡的聂世子数个时辰。定国公去上朝还未归来,定国公夫人称病对聂衡之不闻不问,其他人更指望不上,而仲北辛嬷嬷等人她还没开口就跪在了地上。
然而,季初天未亮就耗费了心神,守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伏在了chuáng榻边上。她呼吸平稳后不久,那双紧闭的凤眼就睁开了……
季初一觉睡的迷迷糊糊,直到外面似乎有人禀报国公回府了,她骤然清醒抬起头,结果头皮一痛。
不知何时清醒的男子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抓着她头发的手,季初冷冷地看他,摸了摸被挽的乱七八糟的发髻,一句话没说,对镜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