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玄战于大晋来说已然成为不朽的传说,关于他的事家喻户晓。

  俞静宜目瞪口呆,自家店里居然藏了这么一尊大佛,是假的吧?

  她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念在他年长之故,对他颇为敬重,不曾有过分之举,才微微安下心来。

  京兆尹尚未定论,堂外先炸开了,乔家真不要脸,居然想把温御医的方子据为己有还倒打一耙。

  京兆尹本能地抓起惊堂木高高举起,又悄悄咪咪放下,民意是一方面,堂下是这位,他根本没资格坐在上头。

  稍顷,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京兆尹,从头到脚都写着:你怎么还不把乔家人抓起来?

  照理说,涉及朝廷官员,应该转送大理寺去审,不过京兆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传到上头,指不定还会降罪于他。

  他将所有后续流程简化成一句话:“来人呐,把乔家姐弟待下去仔细审问,所有涉案之人待查清之后严惩不贷。”

  在大快人心的呼声中,庄笑妍灰溜溜地离开府衙。

  第91章.登门道歉战神的专属医师……

  玄战虽是不治身亡,不过并非是温大夫之责,大儿子战死,小儿子不成器,孙辈还小,他身上新伤旧疾jiāo错,年岁又高,qiáng撑着上战场,可以说是死于油尽灯枯。

  战神的随军医师出现在公堂上一事很快传遍全城,说书人争相编成段子,大赚了一笔,百姓们乐于将这件事填充到战神相关事迹之中。

  段子里不免提及帝师之后对温大夫出言不逊,讥讽他老人家没本事,被他当场打脸。

  由此,大家对庄笑妍的看法便是满嘴谎言,不敬尊长,愚不可及,简而言之就是是非不分,又毒又蠢。

  嫡亲孙女的品行尚且如此,那教出来的学生又会如何?嫡亲独女的品行尚且如此,那教出来的学生又会如何?

  事情传到宫里,皇家父子震怒。

  当今太后只有一女并非圣上的亲母,为了掌控他,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将秦太师指派给他。

  圣上有心处置秦太师,碍于太后的颜面,退而求其次,将庄父的太子少师之位革除。

  庄父乃是状元出身,学识渊博,国子监祭酒之位予以保留,但仍遭到非议,曾经以他为荣的学生们只恨自己没有一位当皇帝的爹。

  两件事都比乔俞两家的案情本身更受瞩目,俞家人有心避开风口làng尖,没有急着开张。

  如京兆尹所料,上头并未要求将案子移送大理寺重审,倒是因为乔医士的缘故把乔家人讨过去接着审。

  案子结束第七日,大理寺公示了调查结果,这件事是乔家长女和次子一手主导,他们从乔忻那里得知俞家的药酒心生贪念,判处流放。

  乔医士对此事并不知情,如庄笑妍所说,乔家此前就有同名的药酒,他一直以为那些药酒是自家的,只是酒味变了而已,他教子无方也要受到牵连,官降半级,罚俸一年。

  乔忻同样没有参与,不予处置。

  心悦楼可以重新开张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一家人宴请了温大夫,席间,俞静宜问起药酒的出处,温大夫眸光闪了闪:“我早年开过药铺,积了一些没处理的成药,我把药渣放进刚出土的老酒里面,他们没验出来。”

  话一出口,俞家母女目光黯然,她们一直以为温大夫手上有没去渣的虎骨酒是因为与郭家有关系,线索又断了,不过仍是真诚地表达了谢意,虽说自家占着理,能劳驾这样的人物屈尊降贵做假证,只能用祖上积德攒下来的福报做解释。

  温大夫随之转了话头,把侍童唤到身前:“我打算离开京城,就让我这小童留下来帮忙,他自小跟在我身边,以他的能力足以胜任这个活。”

  心悦楼尚未开张,已经有很多人守在门口等着见他,继续留下来会给自己和俞家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为何他没有在开堂之初就曝出身份,若非庄笑妍的出现,他仍会选择继续隐瞒。

  俞静宜推拒:“这怎么使得,心悦楼的活不利于提升医术,还是让他继续跟在您老身边吧。”

  成手的大夫不在乎这些,这小童明显还处于求学的阶段。

  温大夫解释道:“这样便好,他患有晕血症,医道只能止步于此,平日可以让他帮忙泡制药材。”

  闻言,俞静宜微微一怔,晕血症不会对日常生活有影响,但当大夫是万万不能的,留在心悦楼确实很合适,这才应下。

  饭罢,卫衡亲自将温大夫送回住处,离了人眼,他道:“温老可认得郭副院判?”

  俞家母女无法问出口的话,他却没有顾忌。

  温老身形一顿,叹道:“你找了一个了不得的岳家,老夫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郭家的药酒重现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