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智诚打闹似的推了原理一把。
原理没搭理他的小动作。
“呐,这是我恩人,先前在那个什么百花dàng栽泥塘里,就是她把我,彭越还有郑楚浩捞起来的。”
原理回想起来,确实他们三个人有在百花dàng摔进泥塘里那回事。照关智诚说的,那那天他如果再快一步,说不定就能跟方程碰上了。
兜兜转转,是他自己错过了。
关智诚一手搭上原理的肩,接着介绍:“哎恩人,介绍一下哈,这是我哥们儿,我哥,二班的原理,就是那个,跟你那方程配对儿的原理。”
关智诚一句话惹得两个人纷纷傻了眼。
配对儿?这个词怎么用的那么奇怪。
原理把肩上的手拿下来:“你这遣词造句的能力,耿舒文真没想过打死你吗?”
关智诚笑笑,起身去排队点奶茶,留方程和原理对坐着。
“我去百花dàng找过你,你邻居说你搬走了。”
原理先方程开口。
他说的就是方程和关智诚他们遇见那天。他等不来方程的电话,便从那天的镇医院一路问着,找到了百花dàng。
他在方程家门口等到快天黑,也不能见到方程。
第一盏路灯亮起的时候,一个阿姨路过,才告诉他方程已经搬走了,去了哪儿她也不知道。
就这样又毫无消息地过了一个星期,终于在今天见到了人,活的方程。
他理解方程要照顾爷爷,又控制不住地感到不安。
他怕方程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就像那年,说好的要一起玩,原理回家时,方程就自己跑了。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原理还解释不清信用是什么,只觉得方程不守信用。
“抱歉,没有及时联系你。我没有忘记,因为江河郡在学校附近,所以想等转到这边来了再去找你。”
她没有提搬家的事。提搬家意味着提爷爷,提爷爷就难免提到病,这些与原理无关。
她从裤子又大又深兜里拿出一张一百块,放到原理面前。
“我一直带在身上,想着等遇见你就给你。不够的话,我再回家拿。”
江河郡离一中那么近,大多数住里面的学生都在一中读书。
她每一句话都说的很在理,但原理要跟她说的压根不是钱的事。
“方程,你听见刚才关智诚的话了吗?”
原理身体微微向前倾,离方程近了一点点。
方程没反应过来,只回了个单字:“啊?”
“我是原理啊,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第6章
原理在医院的时候,有跟方程爷爷聊过天,了解了一些方程小时候的事,
在爷爷口中,方程是全世界最懂事的。
虽然当时爷爷状态不是很好,但每讲一件事都很真实。
按时间推算,如果方程离开原家后有遭受什么不幸失忆过,爷爷应该会记得很清楚,会告诉原理的。
但他没有讲过这回事,方程当时也说过自己没有失忆过。
所以,他只是被方程忘了吗?
还不如失忆梗来得让人好受一些。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幼稚。
前台叫了关智诚的号,他挤过人堆,端起放了奶茶的托盘又小心翼翼地挤过人群往座位走来。
她应该在哪里见过原理吗?哪里呢……
“来来来,奶茶来了!”
关智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原理已经起身给关智诚让座,嘴巴难以察觉地抿着。
“我真的想不起来。”
原理地名字确实很特别,尤其当他们两个的名字碰到一起。
如果是现在才认识他,很多年后他这么问,方程也许会印象深刻。
但是没有如果,他们认识是在几年前。
“想不起来什么?你们聊什么了?来来来恩人,我听我们班那些女生都说这好喝,你试试。”
关智诚把其中一杯推到方程面前。
“谢谢。”
冰的,方程触碰到杯壁的时候被凉的一惊。
没有人回答关智诚的问题。
原理见方程碰到杯壁的时候手缩了一下,离开位置。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杯重新点的热的奶茶,递给了方程。
关智诚在一旁不知所云,当事人方程也没比他清楚到哪里去。
原理把钱推到方程面前,一脸恳切地说:“钱就不用了,也花不了这么多钱。你只要记住了,我叫原理,能记住吗?”
“能。”方程回答。
“好。”
已经斜下天边的太阳散发着最后的光辉,透过旁边的蕾丝窗帘照进来,橙huáng色的色彩悉数投在原理身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会发光一样,温和而恬静。
他嘴角上扬,左边脸的酒窝正好盛满了落日余晖。
“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直问我记不记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