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

  咒死双亲的怪物,违反生命规律的异类。

  年幼无知的孩童善于模仿,但是只有极少数能意识到不正当语言对人造成的负面影响,他们断断续续地说着从老人们的口中学来的话,不知善恶地朝她吐露。

  她无法反驳也不会反驳,词汇量的贫瘠,对所有事情的一无所知,尚未学会人的七情六欲,只会茫然静默。

  事情无意间被姐姐撞见之后,族长之女放下平时恪守的礼仪和身份,撸起袖子抡起胳膊,亲自下场把那些不懂事的臭小子们胖揍了一顿。

  她好像也是那个时候学会打架的。

  打架的后果当然是集体被提溜到了族长面前,族长严厉禁止有人再说起相关的事情,意外的在最后默许了她自由进出族地。

  ……

  昏昏沉沉之间,鸟雀的啼鸣在耳畔起起伏伏,柔和的晖光泼洒到地板上。

  白色的雪堆积在空寂的庭院里,乌木的枝头上挂满了晶莹的冰霜,冬日的天空清冷透彻,白色的雪和黑色的枝头在清清冷冷的冬日里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寒凉静默的冬日庭院里,突然响起细里细气的猫叫声。

  猫咪踩着梅花似的的脚印,柔软的白色毛毛几乎要与雪融为一体。

  体型超出大部分猫咪的大猫猫跳上游廊的地板,踩着柔软的肉垫,一路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和室里,走到被毯子裹成的一团边,动作麻溜地钻进了毯子里。

  毯子里的人温暖的宛若一个小暖炉,发出呼噜呼噜代表着好心情的声音之后,大猫咪心满意足地挨着毯子里的人闭上了眼睛。

  ……

  窗外天色早已大亮,窗框把阳光裁剪得整整齐齐,清亮的雨珠挂在屋檐底下。

  洁白的云层在大气层翻滚,金色的晖光从更遥远的天空泼洒下来,渗出云层,落进建筑林立的城市里。

  昨夜留下来的雨水被晨起的朝阳浸染,平坦的青石板地面上残留斑驳的水渍。

  早上了啊。

  弥生月慢吞吞地睁开眼睛,慢吞吞地挪了挪自己,偏了偏脑袋,想要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额头却撞到了什么东西,不硬,有点软,还热的。

  “早上好呀。”

  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沙哑低沉。

  弥生月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柔软的白色头发格外乖巧地贴在他的脸上,摩挲在枕头柔软的布料上。

  光影在苍蓝色的眼睛里起浮蹁跹,纤长细腻的白睫毛宛若落雪的梅枝。

  弥生月动了动,发现自己几乎是整个缩在五条悟怀里,额头靠在他的胸前,五条悟的下颌几乎抵着她的发顶。

  距离不过咫尺,温热的呼吸落在额头上,痒且苏麻。

  这张脸她有十年没有见了。

  下雨的夜里,听到他的声音,那张脸却一点点地在记忆里浮现出来,最后清晰明了地呈现在灯火寥落的雨幕里。

  弥生月动了动鼻子,鼻腔瞬间被橘子汽水的味道充盈。

  昨天是他是在家里洗的澡,用的沐浴露好像也是她的。

  “你怎么会在我chuáng上?”

  弥生月的表情稳如老狗,突然想起这个人昨晚上才信誓旦旦地说他打地铺就好了。

  她的chuáng本来就是单人chuáng,一张单人chuáng挤了两个成年人,何况五条悟这人人高马大,190+的身高一身腱子肉,能够活动的空间小的可怜。

  “欸~”也许是因为刚醒来,嗓音里还带着鼻音,拉长的音调莫名有点委屈,“你做噩梦了哦。”

  弥生月顿了顿,愣神的片刻之间,五条悟抬起手,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在她的眉心,“这里皱得好深。”

  眼睑垂落,因为是侧躺着,那张脸半张浸润在柔软的晨光里,半张陷在yīn影里。

  “梦到什么了?”五条悟轻轻问。

  弥生月眨眨眼睛,“不记得了。”

  “那就别想起来了。”

  五条悟的指尖一路下移,一路流连,最后停在了她的脸颊上,大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指尖就陷进了柔软的皮肤里。

  “……唔?”红毛疑惑地发出一声,琥珀色的眼瞳迷茫地看着五条悟,含含糊糊地问他,“你gān嘛?”

  “嗨呀。”五条悟双眼弯起,嘴角上扬,托着嗓音慢慢地开口,“果然这手感一点都没变呀~”

  还是这么好。

  弥生月:“……你是不是想打架?”

  硬了,拳头硬了。

  “不,我没有。”五条悟无辜地眨眨眼睛,见好收好,马上松开他的安禄山之爪,高举着手,无辜极了,仿佛刚才犯事儿的人不是他。

  chuáng头边的桌子上,相框的玻璃面折she出浅浅的光晕,相框旁边的闹钟滴滴答答地旋转着秒针。

  松开了手之后,柔软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红印子,宛若留在素色的丝绸布料上清浅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