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月靠着他的胸膛,听着胸腔里,属于五条悟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呼吸浅浅,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落。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五条悟托着她的腰肢。
咒术师注定要一辈子和诅咒为伍,出生的时候带着这双因果循环的眼睛,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无论何种形式的爱都会是扭曲的诅咒。
越qiáng大的人,诅咒的效果越明显,就像五条悟的学生乙骨忧太,即使那个时候还是个年纪尚小的孩子,依旧可以通过诅咒祈本里香,把对方的灵魂包裹在层层叠叠的诅咒里,以诅咒的姿态,qiáng行留在活人的世界里。
十多年前,五条悟放任她离开。
夏油杰叛逃是他人生的分界线,少年和青年的分界线。
曾经深信不疑的事情被颠覆之后,他意识到了,有些人,是自己想留也留不住的,即使他是最qiáng的也不例外。
他们在匆匆忙忙的时间里颠沛流离。
他没有去刻意关注,也没有去追寻,家入硝子打趣他对小红毛念念不忘,年少时候的他不承认,成年之后,年少时的感情和思念在心默默地沉淀、发酵,在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愈演愈烈,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得浓烈。
生活在普通人社会里的女性,一生之中,很大的可能会和某个男人结婚生子,安静幸福地度过一生。
这样很好。
可是他想打爆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的狗头。
百鬼夜行结束的当天,夏油杰直接把他的心思戳穿了个彻底。
——你不去别人就要去了。
长久以来,静悄悄沉淀在心底的思念终于决堤。
不想看到她在没有他的地方和时间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想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
至于结婚生子,呵呵。
“我诅咒你了。”他垂首,白色的发丝沾染上如火如血的夕阳,苍蓝色的眼瞳半掩在夕阳投下的yīn影里。
窗外背对着夕阳的山体被染成浓重的黑色,地平线像是烧起了火焰一样,灿烂炫目。
“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会像忧太诅咒里香一样诅咒你。”五条悟说。
白霜一样的眼睫低垂,苍蓝色的眼瞳幽幽地泛着光。
“害怕吗?”他突然笑了,宛若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的笑容。
弥生月眨眨眼,伸出手去,环住五条悟的颈脖,在他怀里坐直了自己的腰板,仰着头,连接贴到了他的颈侧上。
脆弱的部位,皮肤下的动脉微微跳动,鲜血沿着血管涌遍全身。
“不怕。”弥生月低声说,“我不怕被你诅咒。”
左右都已经是被诅咒的人了。
这样的诅咒她发自内心地感到欢喜。
而且——
“你不是不打算放我走了吗?”募地想起了进入高专之前,五条悟跟她说过的话。
白猫猫开心地点头,心情超好地用脸颊蹭蹭她的脸颊,“所以你害怕也来不及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把人放走了。
弥生月懂了,这只猫完全不给红毛拒绝他的余地,虽然她本来也不打算拒绝他。
倒不如说,是在茫茫然的夜空下,终于看到了闪亮的北极星一样。
她抓着五条悟的衣襟,微凉的风顺着宽大的衣领钻进皮肤里,五条悟下意识地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怀里的人半磕着眼睫,琥珀色的眼瞳晦暗不明。
原来她想要这个,想要这只猫。
连本人都模糊的心思终于明了起来。
满满的饱足感,像是在飘雪的冬日里整个身体没入温泉水一样。
“既然是五条悟的妻子了,那会有很多麻烦哦。”五条悟轻快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会被人打吗?”弥生月抬起眼帘,好奇地问。
五条悟顿了顿,“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硝子小姐说你的悬赏令还挂在黑市上。”弥生月说,“常年占据榜首。”
赏金常年占据榜首的五条悟,一年比一年值钱。
“那你就是榜首的老婆。”五条悟亲亲她的眉眼。
“麻烦来了我揍回去就行了。”她伸手环住了五条悟的脖子,脸颊贴着他颈侧的皮肤,感受着上面的血脉的跳动。
“反正……”弥生月轻声说,“我们现在大概分不开了吧。”
回应她的,是五条悟心满意足的哼哼,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埋进她的颈脖蹭了好一会儿都不肯罢休。
她知道这只猫满足了。
“差不多要回高专了。”弥生月推了推他的脑袋,“伊地知先生要崩溃了。”
“那就让他先崩一会儿嘛~”猫猫撒娇jpg.
弥生月看着被扔在榻榻米上亮了屏幕、拼了老命在振动的手机,屏幕上备注的伊地知亮着。
弥生月终究还是抵不过良心,严肃地告诉她的猫,“不要老是为难伊地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