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恼怒,也无法改变禅院家轻视作践女人的事实,禅院家只是一个缩影,女性咒术师的数量稀少,经常受到轻视和怠慢,是无可辩驳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在咒术界随处可见。
她赢了东堂,颠覆了禅院真依所有的认知,简直就是,第二个真希。
都一样的……讨厌。
禅院真依抿了抿唇,苦涩的味道悄无声息地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喂喂,盯着别人家助教看什么呢?”钉崎野蔷薇一脸不慡。
“你啊,很不受欢迎吧?”眉眼微微向上挑起,指尖卷过一缕头发旋转,和姐姐性情截然相反的女孩神情散漫地开嘲讽。
“哈?你是想要打架吗?刚才的头槌还没有给到你足够的教训吗?”脾气bào躁的钉崎野蔷薇直接爆了。
禅院真依的额头隐隐作痛,眉毛下意识地抽了抽,“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只有笨蛋才会用吧?”
东京校的人简直有剧毒。
明明已经把枪口抵在了钉崎野蔷薇的腰腹,可是这家伙的反应速度超出她的意料,明明已经拿捏住了她的要害,这家伙居然面不改色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反制住了对手。
“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懂。”钉崎野蔷薇按着她的肩胛,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泌人心脾的寒凉在蝉声喧嚣的夏季里弥漫,“其实你什么都不懂。”
钉崎野蔷薇反手给她来了个过肩摔之后,一屁股坐在她肚子上,抱着她的脑袋给她来了个响亮的头槌。
两个脑壳子碰撞,空气中响起的碰撞声让人牙疼。
于是两个人同时进了家入硝子的医务室。
弥生月轻轻碰了碰钉崎野蔷薇被装腾的脑壳子,野蔷薇疼得龇牙咧嘴,伸手拍掉了她的手,“别碰别碰!疼着呢!”
“疼你还用头槌去撞呀?”弥生月走到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冰袋给她按到额头上。
钉崎野蔷薇撇撇嘴,“你不也拿头槌去撞宿傩吗?”
禅院真依:“……”
等等,你说她拿头槌去撞谁?
伏黑惠的视线游离,无意间落到禅院真依身上的时候,对方惊骇的表情毫不意外地被纳入其中。
头发支棱的海胆头表情依旧没有gān劲,“是真的。”
禅院真依:“……”
“少年院时候的事情。”伏黑惠瘫着一张脸,“她跟两面宿傩,徒手对打过,虽然被虎杖打断了。”
“顺便告诉你,虎杖,就是「宿傩容器」,是她弟弟。”伏黑惠拔凉拔凉补了一句,言语之中难得带了点凉飕飕的赶脚。
说人家弟弟坏话,还说得这么难听,给她知道了,打你都是轻的。
禅院真依:“……”
“真希在医务室外面。”弥生月有意无意地开口。
禅院真依顿了顿,紧紧收拢的五指把长裙的衣料攥得皱巴巴的。
“关我什么事情?”禅院真依听到自己刻薄又冷淡的声音。
“我没跟你说话呀。”弥生月的表情依旧稳如老狗,“我在跟惠惠说话。”
伏黑惠:“……”
惠惠是什么鬼东西?五条老师,是不是你?
禅院真依被噎了住了。
逮着对方小辫子的钉崎野蔷薇抬手半掩着嘴角,发出了愉悦的嘲笑声,“有的人哦,明明很在意真希姐,却死鸭子嘴硬‘关我什么事情。’”
“真希说你是她的妹妹。”弥生月给野蔷薇扶了扶快要从额头上掉下来的冰袋子,淡淡地说。
禅院真依嘴角带笑,三分嘲讽七分少女的慵懒,“我还以为她不记得了。”
弥生月:“你们的气息很相近,是双胞胎吧?”
“是又怎么样?”
禅院真依觉得自己的脾气今天有些bào躁,也许是因为见到了擅自离家把自己丢下的姐姐,也许是莫名觉得这个女人跟真希有点像,这和以往懂得服软的她的作风不一样。
挑衅般的语气未能引起弥生月的怒火,她淡淡地开口,“想见自己的姐姐就去见呗。”
“你自顾自地在说什么话?”女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条件反she一样抬起头来,双眼又急又火地瞪着弥生月。
“见不到了的时候,后悔可是会比现在还难受。”弥生月有意无意地开口,“吵架也好,随便聊聊今天的天气也好,你想要去见她,想要跟她说说话,就去,等到哪天见不到了,就真的见不到了。”
“而且,你们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吧?”
弥生月伸手,在禅院真依抗拒的表情下,像是拎小猫的后颈皮一样,拎起禅院真依把拎到了医务室门口。
“等……”禅院真依没反应过来弥生月要做什么,转头却看到了站在走廊边上的禅院真希,肩膀上还挂着长棍,衣物上还带着不少尘土,鼻梁上依旧架着一副咒具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