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说了句什么,新娘含泪点头。于是新郎刺了新娘一刀。
恨相思拿起进来之前少女给的糖,填进嘴里,笑道:“这糖不错,就着眼前的一场好戏,真是令人心醉神迷。”
不多会儿,新郎和新娘均是奄奄一息,而恨相思的糖也吃的尽了,意闲神怡地起身,撇下屋里的人,对我道:“狗儿,咱们走吧,戏看的够了,该寻点别的有意思的。”
恨相思离开,那些中了迷魂术的少女像是被抽了全身的骨头,软倒在地。
而屋中这对本该和乐幸福的新人,却在婚礼这天互相伤害,我看了他们一眼,即使他们注意着没有捅对方的要害,他们也会因为失血太多很快死亡。
恨相思带我去的地方是宫殿后的片抹金盏花海,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晓得有这样的地方,想到他寻找魔剑的手段,便不觉得奇怪了。
他这个人,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正是这些奇怪的能力,使江湖上的人很忌惮他。
我跟着恨相思在这片花海从黑夜站到曙光出现。
晨光曦露,日照东方,花瓣上珠露凝结,似美人滴泪。这一片抹金盏花海在晨风中摇曳,白色的花瓣像白色的làng花,又像天际绵延的云山,只是上面勾了一层华丽炫目的金色。
我突然发现,我跟着恨相思的这几年外,除了杀人外,其实看过很多地方的花海,不论是粉白烂漫的桃花山,或是云蒸霞蔚的杏花,还有银雪冰霜的梨花,又有金huáng灿灿的油菜花,火红赤焰的杜鹃花……
恨相思,他似乎很喜欢看这些东西。
这种美丽而脆弱的东西。
离开呼哈纳,恨相思被人盯上了。
盯上他的人不是一些平常的江湖人,而是术师。一些宗门专门来除妖的术师。
恨相思又被人称为妖术师,我一直不懂别人为何如此称呼他。我以为是恨相思会的术法奇怪,与背别的术师不同,所以在术师前加了一个妖字。
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因为他会的术法如何,而是他虽然是术师,所行所为违反了正常术师的准则。尤其是他以滥杀无辜为乐,这是术师的大忌。
恨相思不属于任何一个宗门,他像是天生地养,是江湖上突然有一天,冒出他这么一个术师,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他的术法与其他宗门的术师的术法比较,高出一大截去,是个名副其实的厉害术师。厉害术师的品德却让人唾弃,他自恃术法qiáng大,看不起那些普通的术师,常常借斗法的名义把术师打个半死,看上别人的东西,不分对错地用各种法子得到手。到手之后也不会珍惜,玩弄几天便丢开去。听说有几个术师喜欢的姑娘,也曾被恨相思勾搭去,后来半个月不到,恨相思就和那位姑娘分开了。
恨相思劣迹众多,其他术师没有一个看的惯他的,联手把他逐出术师界,并言说永远不会承认恨相思是术师。
恨相思如果在意这些,他便不是众人口中的妖术师了。
术师的主业是除妖,遇上一些恶人盗匪,他们也会略尽绵薄之力,名声很是不错。
自从有了血侏儒这个名头,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找上门来。
即使有恨相思的术法遮掩,难道其他术师的术法便是摆着的花架子么。
刚出了沙漠,几个术师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张口就是为民除害,要杀了恨相思这个大魔头云云。
我这个跟着大魔头的小魔头,当然也是他们歼灭的对象。
这几个术师的身手不如我,所以很轻松地杀掉了他们。
恨相思望着远方yīn云滚滚,听到雷声大作,笑着说了一声,“你看,风雨要来了。”
自杀了那几个术师后,我们经常遇到要杀他和我的术师,这些术师,一个比一个厉害,恨相思使出的术法,也越来越多,我的身上,则添了许多致命伤口。
“他们好烦。”我发出一声抱怨,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耐烦地拿起魔剑。
恨相思坐在一张梨花木圈椅上,靠着椅背,肩上搭了一张赤狐皮毛,懒懒散散地抽着烟。他面前的桌上摆了十多盘菜,唯一吃净的多的是一盘桂花糕。
我坐在他的腿边,地上是一盘盐焗jī,这是我的饭,他给的。我不配和他同桌吃饭,所以只能坐在地上,吃他给的食物。
恨相思要了一间包厢,叫了一大桌子菜。虽说他平日里就是个喜好奢华铺张的人,今天却有一点不同。他要了一壶平日不常喝的十洲chūn,杯子是半透明的青色琉璃,饮酒的时候,眉间萦绕着一丝yīn郁。
术师们像苍蝇一样追上来,围住了这栋酒楼,我能听到他们商量时的窃窃私语,所以才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