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叶琬长得和一个青楼女子很像?
她咬了咬牙。总有一日,她要让他知道,她才是最与他相配的。
小宛不知他们的心思,也不知道薄云钿到了这个时刻还满脑子她的大表哥。
他们谢恩过后,就退立一边等候齐国派来的使者觐见。
小宛这时才清醒了一点,实在是齐如山的声音很响亮。她揉了揉眼睛,探着脑袋去看齐国的使者是什么模样。
她对这位二公子姬央了解不多,只知姬昼那一副玉棋子是二公子所赠。他宝贝得紧,那么,想必与这位二弟的关系还不错。
齐国使者身着纁huáng华服,冠戴整齐,行走间虽然有礼端肃,但小宛仍然能感到在他抬脚跨步时的一抹倨傲。但这倨傲与薄云钿又很不同,薄云钿那是狂妄,而这位使者却像是上位者的俯视。
联想到几十年来晋国依附于齐国,这般上位者姿态亦情有可原。
他作揖下拜道:“外臣晏居拜见晋王陛下。”
姬昼略抬手示意他平身,含有一抹温和笑意道:“上宾免礼。”
接着晏居又指着身后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介绍道:“这是副使鲍隐。”
小宛看那副使倒是长了一张喜庆的圆盘脸,看起来年近不惑,却是身宽体胖,笑眯眯的。
那副使上前一步行礼时,倒是把目光在小宛跟前溜了一圈,看得她莫名其妙,旋即听他舌灿莲花地赞了一通一路所见晋国如何物阜民丰,如何百姓和乐,而今觐见晋王陛下,晋王陛下又如何仁德,夫人如何好看。
他真的很会鬼扯,她暗里撇撇嘴。除了这个舌灿莲花的鲍隐,使者中还有好几个品阶较低的小吏。
比起这些使臣,小宛还是比较感兴趣二公子这回送了什么。给平昌侯的贺礼当然已经在昨日抬进了平昌侯府,表面上看起来,贺礼只是一柄金镶玉如意和若gān名家字画,值钱固然值钱,却不像是值得薄家人期待的。
但其他的,小宛也无从得知。
二公子在齐国为质,但是受齐王信任,也不知发生过什么,以质子身份担任齐国中书令,权威赫赫,富贵尊荣。
晏居这一份礼物是呈给晋王陛下的。
那使者献上时,小宛只见是两只黑檀木锦盒,不知内里,晏居道:“启禀陛下,此琨山璞玉一块,献与陛下龙辰,公子提前恭贺陛下千秋万载。此龙绡五两,献与夫人。”
龙绡?小宛眼前亮了亮,是……那已失传的用来制作铢衣的龙绡?她直起身来,微微探身看去。锦盒之中,一叠纯白布料,暂看不出是什么模样。
但她直觉,那不会有假。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龙辰?是他的生辰要到了吗?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他,但他笔直端坐,神情容肃,让她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意识到她的目光时,也偏头望了她一眼,嘴角勾了淡笑,似在询问何事。
小宛摇了摇头。
她暗暗地想,那么,她要准备生辰礼物了呢。
她的生辰已不知道是哪月哪日,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概念,但是,她可以给他……
她悄悄地走了一会儿神,连后来使者说了什么话也没有听到。
散场后,姬昼还要单独会见齐国使者,问问二公子的近况,她觉得大约没有她的事了,便找个借口离开。
她回去找觅秀问了个清楚,原来姬昼的生辰在三月里。那么,她送个什么好呢?她心里有些激动。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这样期盼过什么了。像是原本死寂的荒原里,蓦然长出了一片茸茸新芽,似在生根,发芽,长叶,开花。期盼朝露,期盼甘霖。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迟钝地想着,她原本以为这颗心再也不会为谁跳动得这样欢快时,她的心中却开始小鹿乱撞。
她所要求的不多,珍惜过,就是拥有过。
——
她照例去给太后逢五请安的时候,那绿衣侍女意外地拦了她,说:“夫人,太后在见客,还请夫人在偏殿稍候。”
她道了个好,没有深加怀疑什么。太后宫中总有奇奇怪怪的人,她在去年便知道了。
chūn风和煦,天是顶好的晴日,正是洒酽chūn浓,海棠花盛的时节。她坐在厅中,厅门敞开,遥望见远处宫墙围中渗出的海棠花意。
一树树清艳明媚,在日光下生机蓬勃。
等到绿衣侍女通传她进去时,她望见了一个黑袍罩面的男人匆匆离开。这样鬼鬼祟祟?她很快收回目光,只是觉得那个男人身形有些眼熟,圆胖的。
太后今日给她画的饼是,很快就要开战,这江山不出一年,就要易主。虽然她上次说的还是四年来着。
小宛嗯嗯两声糊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