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又语带遗憾:“现在的上京正值多事之秋,陛下又…哎…如今上京无人主持大局,朝中又无太子,臣该如何是好?”
“呜呜呜呜…”靖文帝支吾着,见他不解地看着自己,只能用手指着大殿中央的地毯,文修看看他又看向正中央团龙图案的地毯,有些猜想。
他走到正中间,掀起它,然后用手敲击,才第一下就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寻着缝隙,用匕首一翘,石砖与地面一分为二。
两份huáng灿灿的圣旨安静地躺在里面。
文修拿出后一一细看,一份是立琛王为太子的诏书,另一份是立秦王。
他诧异地挑眉,再仔细对此两份诏书,还真发现了琛王那份墨黑色更浓,而秦王那份好像是写了许多年,不仅是诏书上蒙灰还有字的颜色也有些淡了。
想来,立秦王为储的念头是一早就有了,文修感叹,坊间传闻皇帝偏心秦王母亲俪妃的事看来是真的。
文修拿上两份诏书,再一次立在这位大业皇帝面前。
“琛王为人刚正不阿,但眼里的是非黑白太过分明,不懂变通,臣以为他不合适。”
靖文帝瞪圆了眼睛,有些惊讶又有些生气。
“秦王心机深沉又口蜜腹剑,最爱结党营私,善钻营,也不适合一国之君的位置,哦对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头,臣以为也不合适。”
“至于吴王,不提也罢,”文修垂着眼看有些火冒三丈的皇帝,淡淡道,“禹王温和有礼,处事圆滑,心计智谋不缺,臣以为他可争皇位,陛下不应该因他身上一点稀薄的外族血脉而放弃他,毕竟那也是上三代的事情了。”
他将手里的诏书向后一扔,“故,这两封诏书也无用了。”
靖文帝怒目而视,简直想生吞了他。
而文修任他瞪着自己,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他逐渐变得惊恐的眼神下,一步步靠近。
匕首轻而缓的划过,血线规整平行,说不出的好看,明明该疼的,但是靖文帝只是觉得被刺了一下…
然后开始头晕目眩,身体也在这渐热的天气下慢慢变凉,最后他困了,无知无觉的睡着了…
整个皇宫弥漫着血腥味,今天的金鳞殿味道却格外大。
文修一个人踱步在皇宫里,无人敢拦,他一路走向皇帝平常处理政务的大殿,那里正好有圣旨,有玉玺…
第40章嫂嫂当自qiáng
文修拿上圣旨,一路踩着血,黏腻的色彩溅到簇新的白鞋上,染成朵朵红梅,身后的血色织成他款款而来的背景。
伴着耳边“金鳞殿走水了,快来人啊”的声音,一步步朝宫门走再走向城门。
越接近城门喊杀声越清晰,等步上城楼的阶梯,或坐或倚在墙边的将士也多了起来,他们多是身上有伤,不得不借着墙支撑。
城上飞箭总能从各个角度she过来,文修不慌不乱地躲过,终于找到许哲,在他身后站定拍了拍他。
许哲不耐烦的转过头:“做什…大人?你怎么在这,这里危险,快走。”
他赶紧把人往里扯了扯,避免刀剑无眼伤了他。
文修却从一开始就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盯着人的猛shòu一样,让许哲不自在的吞了口口水。
“等结束后,你速回明城,时刻守在王爷身边,”文修收回视线,将手里的圣旨递给他,“将这份圣旨公布于众,若有人不服,就以武服人。”
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圣旨的许哲呆了呆,然后立刻小心的护着圣旨,怀里像揣了个易碎的蛋一样,浑身都不自在。
他又不解地问道:“大人为何不亲自去。”
“秦王兵败已成定局,但穷寇亦是后患,我要除了他。”文修淡淡道,“你去明城比我去用处更大,毕竟你可以时刻护着禹王。”
都分析到这了,许哲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看了看怀里的圣旨又看向文修,于战火喧嚣中说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大人有命,属下万死不辞!”
文修眼里沁出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遥望明城。
从绍,皇位是你的了,这天子你要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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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后,许哲站在城主府内,肃着一张脸,手里是护了一路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受命于天,幼承祖训,登极皇位,夙兴夜寐,不敢有失。今三子从绍,天资卓越,德才兼备,故顺天命敬告天地与社稷。于大业五十年四月二十九,授以太子位…”
宣读完毕后,所有人都没有起身,已经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吓懵了。
其中琛王一系最是不敢相信。
“怎么会…”琛王的声音在死寂的环境下尤显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