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文修却站得乖乖的任她打量。
好一会魏柳氏才确认亲儿子回来的事实,但是仍然恍恍惚惚,以至于这一整天都围着他。
好几次文修都想长叹一口气,对这样的母爱第一次感觉到不适。
直到第二天,文修才有心思去联系杜蓉萱,他让书言送信到杜家所在的宅邸,但是等他回来后却说:“杜府拒了您的信,杜大人说了,两家恩怨已了,往后不要再有牵扯。”
说完,他小心看着文修。
“我亲自去一趟,跟娘说,今日我不回来吃饭了。”
刚要走,这时一个人行色匆匆的跑到他面前:“公子,那边行动了!”
文修认得他,是禹王身边的人,乔装打扮后派来替两个人互通消息的。
心里叹息一声,真是太不巧了,文修只能重新和书言jiāo代自己要出去几天,让魏柳氏不要担心。
和那人坐上他准备好的马车后,他主动开口:“公子,秦王那边已经朝这来了,似要再攻明城,王爷让属下来找您,跟在您的身边,说您知道怎么做。”
“带我出城,往瑞城方向,要快。”文修只说了这一句话。
这一仗来的太快,不会是秦王已经收到风声了吧,这是他最担心的变故。
等到了瑞城城外,又花了一个上午召集人马,之后又要马不停蹄的抄小路赶回上京,可以说文修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以至于身上隐隐有些疼痛,但是现在根本不是他虚弱的时候。
一路咬牙坚持着,文修终于在下午到达目的地——上京近郊:十里亭。
又花半个时辰打探消息,确定城门口守备空虚,以及明城传来秦王有三万人后,文修又在等夕阳时分、将士烧饭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是最好攻下上京的时刻,也是秦王无功而返,将将要回来的时候。
等他回来,那时候文修估计已经夺下城门了,而在秦王率部jīng疲力竭地回来后,等待他们的是又一qiáng兵…
申时,城门方向有炊烟飘起,文修知道是时候了,与许哲一个对视,对方立刻明白,不用他多说利落地翻身上马,冲他抱拳后一拽缰绳,领着队伍走了。
文修目送他们离开,心思百转只余一句:平安归来。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他让留下来保护的人离开,这才捂着胸口缓缓地坐在地上,冷汗遍布满脸,一滴滴落在地上。
十里亭周围无人烟,抬头是虚虚实实的杂草huáng土,胸口像被寺庙里的大钟撞了一下又一下,不是绵密的疼痛,是一阵有一阵的闷痛。
文修抬头,用无神的眼睛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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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文修才慢悠悠地坐上马车朝城门口去。
离城门口还有段距离时,文修掀开帘子,看向城楼上。
那里,正挂着一帆黑底金边的军旗,只是不同的是,杆子最上方缠着一条显眼的红布条。
文修笑了,让人大胆的朝城门开去。
许哲在等他入城门后立刻来见他,沾血的脸十分激动:“大人,属下幸不rǔ命!”
文修颔首,含笑道:“你命人去收集些石块、砂砾等凡是能伤人的东西,还有让弓箭手时刻准备着。”
“大人的意思是,秦王会与我等一战?”
文修点头,“你们先不动声色等他们靠近城门口,然后再以弓箭she之,总之守好城门。若是能一举拿下秦王是最好,毕竟回来了,那就替陛下清君侧,当一回勤王之师。”
许哲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听他讲完后,立刻回去吩咐事宜。
文修则带着一千人朝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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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殿玉塌上,靖文帝的四肢被铁链拴住,只能呈大字仰躺在上面,双目无神。
夕阳斜照进房内,他本该和往日一样盯着那处光出神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尤其吵,兵器刀剑的铿锵声不绝于耳,但即使是这样靖文帝也只是动了动眼珠子。
好一会声音才平息下来,他默数,心里估计这声音持续了一刻钟不到。
在风平làng静后,门“吱呀”一声开了,靖文帝呆滞着一双眼睛看过去,一个人背着光而来,身后金光璀璨,看不清楚。
“陛下,臣下来迟。”
清朗疏透的声音,好像听过,眯着眼还是看不清来人。
文修:“魏文修见过陛下。”
“魏…文修…”是谁来着?
他迟钝的大脑还是想不起来。
文修蹲在chuáng边,让他看清楚自己是谁。
“臣下远赴北地,替陛下收拾了蛮族,又急冲冲地赶回来清君侧了,”文修,“陛下现在安全了。”
听到“安全”后,靖文帝嘴巴动了动,秃噜半天却只发出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