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言祈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又道:“孙婕妤还是快请太医检查检查吧,也许是本宫想多了。”
孙雅清匆匆离开。
午膳前太医就到了,阿昭守在门外,注意着孙雅清那边的动静。
“时间差不多了。”唐以菱看着门口道。
“走吧。”
两人一道起身,朝着门外去。
出门时,太医也正好离开。前脚太医刚走,后脚孙雅清带着芸儿就要出门去。
“孙婕妤要到哪里去啊?”言祈含笑叫住她。
“我、我要去……”
“永仁宮?”言祈依旧笑着,“孙婕妤觉得渝贵妃会承认?”
“……”短暂的沉默后,孙雅清又道,“那我去修宁殿!”
“找皇上告状吗?”言祈笑容不变,“渝贵妃在宫里的势力由来已久,寻常动不了她,且不说你拿不出证据指证她,就算你有证据,她的父亲刚在临安立了功,皇上罚她,能罚得多重?”
是啊,熙妃肚子里的孩子险些有恙,渝贵妃得到的惩罚都只是不痛不痒,何况自己?
截断了孙雅清所有的路,言祈也好心又指了一条明路。
“与其惊扰皇上,只得罚个不痛不痒,不如……”言祈眸色一深,“斩草除根。”
!!!
孙雅清猛地抬眼看向说这话的熙妃。熙妃无疑是美艳的,从前这美只是清冷,现在已经是凌厉了!
一个怀着孩子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脸上还淡淡带着笑……孙雅清不禁打了个冷颤,竟从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对熙妃的畏惧!
可她嘴上很诚实地顺着熙妃的思路说下去:“可叫谁去做…谁敢去做……”
“宫里有一个人,惯来牙尖嘴利不饶人,不怕得罪任何人。”
“赵、赵婉玉?”以赵婉玉的性子,她定是敢的,可……孙雅清又皱眉,“可她跟渝贵妃无冤无仇,凭什么去害渝贵妃?”
低头捻弄着无名指和小指上戴着的长长护甲,长睫掩住了熙妃眸中yīn冷:“若本宫记得不错,孙婕妤和赵才人,曾因为一张香料方子闹得很不愉快,对么?”
!!!
孙雅清震惊。
难道香料方子的事也是渝贵妃动的手脚?!
不等孙雅清回过神,言祈蓦地抬头,眼睛微亮:“戚美人之前是不是就梦魇过一回?”
“是……”孙雅清下意识点头,“不过就那一回,渝贵妃请太医开了一副药,喝了之后就——”
话音戛然而止,孙雅清忽地想到了什么!
!!!
难道戚美人也被……孙雅清再次震惊,不敢深想下去,却又忍不住想!
熙妃的声音又响起来:“听说戚美人病了,孙婕妤有空也去看看,咱们宫里的姐妹也该多走动才好。”
“……是。”
———
启明宫。
彩月脚步匆匆进了偏厅,附耳到赵婉玉身侧说话。
话说完,赵婉玉猛地瞪着眼:“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彩月咬牙,“奴婢绝不会看错的!主儿之前差点升了位分,就是因为那张香料方子坏了好事!咱们吃了那方子的大亏,奴婢绝看不错!就是上回香料的方子!”
“这方子怎么会在崔太医手上……”赵婉玉拧眉,“崔太医不是渝贵妃的心腹吗?”
探一探身,彩月猜测道:“之前孙婕妤一直否认那香料方子是她的,会不会真的不是她,而是……渝贵妃?”
“……”
彩月又道:“因着那张方子,主儿您一直提防厌恶孙婕妤,咱们跟她斗来斗去,各自吃了多少亏啊!”
“啪——!!”
赵婉玉一拍桌子起身。
……
凝华宮。
言祈朝唐以菱感慨:“多亏了太医院还有个何文瀚,不然戚美人绝子汤的事咱们不会知道,香料的事也难以察觉。”
“原以为只是听了一桩秘事,没承想也有派上用处的一天。”
正说话,阿昭跑进门:“不好了娘娘!奴婢方才听着外头有人议论,说是赵才人在永仁宮外闹了起来!”
“闹什么?香料的事?”
阿昭连连点头:“是!赵才人去了,渝贵妃连宮门都没让她进,赵才人气得不行,在宫外嚷嚷,引了好些人围观!一会儿雀屏就出来了,将…将赵才人按到地上,雀屏亲自掌了嘴……”
“哈~”言祈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因为皇嗣的事渝贵妃受了责罚,奉灯仪式上又被晋妃抢了风头,她正火气大着,想着怎么重新立威,赵婉玉去的倒真是时候!”
在赵婉玉手下受过屈rǔ的唐以菱也笑:“这闹得越大,积怨越深,以赵婉玉的性子,她非得出了这口气,一定会找机会对渝贵妃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