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俱全,物证呢,是那烧尸的人看到双燕手上一只镯子值钱,悄悄留下了。
至于究竟是他真敢留下染了时疫的东西,还是是唐以菱悄悄给他的,没人能追究到一年以前双燕究竟有没有那镯子。
事情的结果两日就出来了,襄妃被废,打入冷宫。
要是太后还在定要劝阻,不肯让言祈少这一个阻碍,可太后昏睡着,就是李承景一人说了算。
而襄妃进冷宫不过三日,人就自尽了。
这其中有戚美人的手笔。当初襄妃弄出时疫一事,最后背锅的却是戚美人。她在福安宫被几个奴才欺rǔ,要不是言祈,那时候她的手就废了。
有这份耻rǔ,她怎能不恨这个罪魁祸首?
可襄妃死了就死了,谁也不会去追究正得宠的戚美人。只是戚美人大约第一次害人,从前她有过一回梦魇,后来好了,而冯氏死后,她日日梦魇,算是小病了。
事情告一段落。
到了七月,宫里已经热得不行。
但今年因为太后病重,又去不得屏南行宫了,只能闷在宫里。
八日一早,凝华宮热闹了起来。
奴才或抱或抬,一个个箱子鱼贯而入进了凝华宮,往凝华阁右侧的偏宫去了。其中指挥这些奴才的人,正是芸儿。
芸儿的主子孙雅清,孙婕妤最后才进凝华宮的大门,见到言祈和唐以菱都站在外头迎她,一时间无措。
到底还是上前,屈膝,朝着言祈行礼:“熙妃玉安。”
两人的地位几番颠倒,今日的言祈格外有种痛快的感觉。
原来位高权重,宠冠后宫,是这样的酣畅淋漓!
眼下离后位,她前头,只有一个挡路的渝贵妃了,这不,助她一臂之力的人已经来了。
孙雅清万万想不到,皇上下旨让她搬到凝华宮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和赵婉玉多年不和,而是言祈在背后进了言。
笑眯眯虚扶了孙雅清一把,瞧见她耳朵上果真戴着渝贵妃从前赏赐的南珠耳坠子,言祈意味不明地一笑。
“妹妹以后来了本宫这里,再用不着生那赵婉玉的气了。”
妹妹?
孙雅清一怔。
以前是她称呼言祈为妹妹的,一是因为她年纪大些,二是因为两人位分差不多,可现在,她成了妹妹。
也是,她区区一个婕妤,怎敢自称熙妃的姐姐?
……
在凝华宮住了些日子,熙妃时不时找她和唐贵人过去一起说话。眼见着熙妃的肚子越来越大,她不是没动过歪心思,但她不敢。
她总觉得,现在的言祈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现在的熙妃,就算是笑着,眼里也蕴着一道寒光。
这样的熙妃,迷人又危险。对男人来说迷人,对女人来说危险。
中旬的一日,照常去凝华阁说话。
好端端快要进偏厅的时候,她突然脚下一滑!!!
“哎哟……”
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就连耳朵上的南珠耳坠子,也不知怎么摔掉了去。
这回她相信,上次熙妃在屏南行宫那回,耳坠子真是摔掉的!
“主儿!!!”
“孙婕妤!你没事吧?!”
唐贵人连忙搀扶她起来,丫鬟芸儿也帮手。
只有熙妃,她因为肚子大了不便挪动,只坐在榻椅上,而她身边的阿昭,捡起了地上掉的那只耳坠子,正要还给她,却被熙妃叫住。
“阿昭…”熙妃的声音忽地冷然,“将那耳坠子拿过来,本宫瞧着不对劲。”
孙雅清身子一僵。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这可是从前渝贵妃赐给她的!
第160章布局
“敢问熙妃…这耳坠子有什么不对劲的?”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孙雅清问。
看愣愣的芸儿一眼,言祈吩咐:“还不去取了药酒来,给你家主子看看伤?”
“啊?是!”
等芸儿出去,言祈才解释:“先前有宫女手脚不gān净,在本宫的衣裳上头动手脚,竟将衣裳上的南珠和东珠里头填了麝香,以此要害本宫。”
看着孙雅清神色一变,言祈捏着耳坠继续道:“你这耳坠子上的南珠比一般的南珠要大些,且对着光看不如别的南珠通透,本宫也是忽然想到,会不会……阿昭…”言祈将耳坠递回到阿昭手上,“你将耳坠还给孙婕妤。孙婕妤,你自个儿找信得过的太医瞧瞧吧。”
等耳坠回到孙雅清手上,她自己一看,其实耳坠的异常微乎其微,熙妃一定不是因为今日她摔倒才发现的。
但怎么发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熙妃的话,她已经信了大半。
“可是…可是渝贵妃为何要害我……”
言祈随口敷衍:“兴许不是她要害你,而是你宫里什么人动了手脚,或许是要借着你的手害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