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煊轻轻笑道:“朕自然不信,否则朕也不会给你看这些奏折,这些臣子们,企图离间你与朕的君臣之心,朕可不会轻易被利用。”
魏煊是相信江屿寒的,他不会有不臣之心,只是朝中那些魑魅魍魉总是猜忌,认为江屿寒手中权力太大,迟早会威胁江山社稷。
江屿寒看了一眼这些写奏章之人的名字,微微思忖道:“皇上,这些人与田尚书私jiāo甚好。”
田尚书是太皇太后的娘家的侄儿,也是皇帝的表叔,田尚书能力不大,能做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太皇太后的功劳可不小。
皇帝冷笑一声道:“太皇太后一直都不喜欢朕这个孙儿,当年就认为是父皇抢了成王的皇位,如今朕才登基半年,她便又以朕的皇长子资质愚钝为由,企图让朕立成王为皇太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想要成王当皇帝的念头,从未消失过。”只要离间江屿寒与他之间的君臣关系,让他少了一个左膀右臂,对成王是很有利的。
太皇太后年轻时不得宠,生下先帝也被抱给当时的文德皇后养,母子俩自幼分开,并无太多感情,反倒是成王一直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格外受宠,成王自幼聪明机敏,当年□□皇帝也曾动过要立成王为储的念头,只是后来,一份成王的罪状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动怒,将成王直接降为郡王,并立先帝为太子。
成王获罪,先帝得益,太皇太后便认为是先帝做的手脚,从此以后便一直对先帝怀恨在心,先帝在位时便小动作不断,先帝念她是母后一忍再忍,对田家在前朝兴风作làng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魏煊为皇子时,便看不怪田氏的作风,如今皇位已稳,也是时候腾出手来清一清这个痈疽了。
江屿寒知道皇上这是要动手了,他抬眉问:“皇上准备如何做?”
魏煊看了他一眼,“朕打算听一听你的意见。”
江屿寒稍作沉吟后,拱手道:“皇上,臣认为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不如先顺他们的意,做出君臣失和的样子,让他们放松警惕。”
魏煊笑着点头:“你与朕想到一处了。”
等成王的狐狸尾巴露出来,再动手不迟。
从皇宫里出来,已是日上中天,江屿寒才走了不远,身后便有人追上来,嘴里喊着:“江兄留步。”
江屿寒顿住身子,回过头看去,只见宁其琛从后面追上来。
等他到了跟前,江屿寒开口跟他说话:“宁兄,可有事?”
宁其琛气喘吁吁的在他面前停下,等喘匀了,他才挑眉道:“江兄,你可得加把劲啊,尽快将顾姑娘追到手。”
江屿寒觉得莫名其妙:“你跑过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
宁其琛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叹道:“江兄,你有所不知,那次我姐姐在国公府瞧见顾姑娘,觉得甚合眼缘,便问我对顾姑娘有没有那么意思。”
江屿寒的脸色冷下来,他拧着眉心:“你怎么回皇后?”
他浑身散发的寒意让宁其琛的心一提,他赶紧说道:“我当然说没有,我跟你说过的啊,我对顾姑娘没那个想法。”顾姑娘生得好看,性子也好,可就是太懂事了,少了几分可爱天真。
江屿寒眼底凝聚的寒意这才慢慢散去,他扫了宁其琛一眼,语气淡淡道:“往后少往馔玉馆跑,免得让人误会。”
宁其琛见他等都不等他就走,心知江侯生气了,什么意思啊,自己一片好心,反倒将人给得罪了!
江屿寒原本要去一趟馔玉馆,骑着马刚跨过金水桥,就被禄安给截住了,禄安着急道:“侯爷,您总算出来了,快回府一趟吧,二公子出事了。”
江屿寒震惊的瞪大眼睛:“出什么事?”
禄安面色凝重:“侯爷,二公子身边的禄福回来了,说二公子途径宿州的时候,忽然遇到一伙山贼,二公子被贼人给掳了去,现在下落不明。”
江屿寒低斥一声:“回府!”一夹马肚子,“驾”的一声,身下的马瞬间飞奔出去好远。
“侯爷,你可得救一救玉廷,他是你唯一的兄弟啊……”
江老夫人听到儿子出了事,便惊慌失措,哭了不知多久,现在看得到江屿寒回来了,她像看到了主心骨,急忙向江屿寒求救。
江屿寒安抚道:“母亲别着急,待本侯先将事情弄清楚,再安排援救,你放心,有本侯在,绝对不会让玉廷出事。”
有他这句话,江老夫人瞬间便放心了,江屿寒又道:“扶老夫人去后院歇息。”
等江老夫人走后,江屿寒回过头,凌厉的目光she向禄福,他沉声问:“将事情的经过给本侯爷说清楚。”
禄福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原来此去江南,水路不太平,一行的官员决定走陆路,在江南巡检结束后,一行人返回上京,江屿州却觉得陆路风光不好,抛下其他官员独自包船走水路,众人苦劝不听,一路北上,先前几天还算太平,在途径宿州的时候,船却被水贼包围了,那些水贼凿了船,带走了财物,顺便将江屿州也给绑走了,而禄福则是那些水贼故意放回来的,让他回家报信带一千两huáng金去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