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山头上吵得跟菜市场一样。
有人认出了李一格,一面闪避,一面叽叽哇哇地大叫:
“快看,这不是那个‘莫欺少年穷’的李一格吗?她怎么和老祖在一起,老祖不会真的要当她的剑了吧?”
“说什么呢你,是剑是人你都分不清,别当剑修了,早点找个饭馆子gān切配去吧!”
“那当时她……”
一片混乱之中,李一格悄咪咪捞出储物袋,把那柄倒贴的剑塞了进去。
还好这次没出什么乱子。
那把热情洋溢的剑乖乖躺进储物袋里,甚至因为自己进了储物袋这个事实,高兴地亮了起来。
可不兴亮啊!
李一格手忙脚乱地封上口,叫了陶恃酒一声:
“陶师弟,我师妹咋样啊?”
“师妹?”
陶恃酒一时没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才终于想起了什么:“哦哦,你是说你师侄吧。”
李一格默了默,“嗯”了一声。
“她啊,”陶恃酒摸摸鼻子,嗫嚅道,“我也不知瞎编的内容竟是真的,养正道君得知此事勃然大怒,纵使她说老祖已然不追究了,仍在第二日就将人扭送到南方矿脉,罚她在矿脉最底层做一百年苦工。”
完蛋!
一百年!
李一格眼前一黑:练气修士能有多少个一百年!
这一百年挖矿,可就把温云软的青chūn挖没了啊!
她猛掐人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混乱嘈杂的空气,将叫嚷声滤成悠长鼻息吐出去,平复下来,声音颤抖:
“你、你写了什么?”
“姐,这是重点吗!”陶恃酒脸上的不好意思褪去,眉头皱起,眼睛圆瞪,怒其不争地反驳道,“现在的重点是,老祖为什么会包庇温云软!”
李一格:“……”
李一格:“哦。”
为什么包庇温云软这种问题,也有必要当成重点讨论吗?
她记得凌云镇那会儿,曾经收到过一则温云软与容清同下秘境的系统提示。
许是当时温云软救过容清,或者老祖单纯地被女主光环吸引了呗。
陶恃酒表情更沉痛了:
“一看就知道你没当回事儿!”
他举起小本,画了三个圆圈:
“这是你,这是温云软,这是老祖。”
一个箭头连起了代表温云软的圆圈和代表她的:
“温云软伤害了你。”
一条线段连起了代表老祖的圆圈和代表温云软的:
“老祖知道实情,不仅没有责罚于她,反倒将此事隐瞒下来。”
最后一根虚线,画在了代表老祖的圆圈和代表她的圆圈之间:
“现在老祖又和你一起从小乾坤里出来,你觉得老祖和你,应该是什么关系?”
李一格一头雾水:“没什么关系啊。”
“这就对了!”
陶恃酒一击掌,给李一格整得更蒙圈。
“姐你想啊,老祖包庇温云软去找魔修,却又当众答应做你的剑,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魔修的卧底!”
李一格默了默,随口吐槽:“还不如说他始乱终弃变心快呢。”
小记者闻言,眼前一亮:
“对啊!”
握笔的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本子:
“天呐,姐你真是当局者清,怎么我分析这么久,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有了这个思路,那接下来的剧情就好理解多了啊!
温云软性格天真活泼,而老祖则常年独居闭关潜修,性格上多少是有点自闭的。
就在一次偶然的神识巡视之中,他发现了宗门新进来的弟子,就像小太阳一样温暖而充满了力量。
即使这名新弟子犯下一桩错事,老祖还是心甘情愿地为爱隐瞒。
可是!
关键的部分来了!
陶恃酒在本子上画了一个代表感情转折的符号:
可是在与温云软接触的过程中,老祖发现李一格才是那个真正温暖而充满力量的人。
她百折不挠坚qiáng不屈,孝亲敬长、关爱同门,甚至不惜为了保护师妹而伤害自己!
这样的她,又每每在危急关头表现出聪慧颖悟、能力过人的一面!
即便是老祖,也难以自拔地沦陷了……
毛笔尖儿在本上画下半个爱心,勾到最下端时,李一格忽然凑近过来问:
“画什么呢?”
陶恃酒一个激灵,赶紧把本子藏好,连连摇头:
“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就没什么吧。
李一格的好奇心也不至于那么重——谁知道乱好奇会不会解锁什么隐藏支线出来。
她重重地叹了一声,道: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小老弟,你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把人从矿山捞出来?”
陶恃酒满头问号:“你要捞谁?”
对上李一格沧桑的眼神,小记者福至心灵,明白了过来,又在心里给师姐妹——不,现在是师叔侄——的感情补上了一个nüè心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