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雨趁着他们混战,猫下身子钻过来,一溜烟又跑了。
这一路没命的跑,到了一处天王庙,一头扎进大殿去,藏在了天王像身后。
躲了半天没见有人追进来,这才从香炉里抓了两大把香灰,将脸给摸了。
对着院子里的井水一照,除了两只眼睛黑白分明骨碌碌转,整个脸那叫一个黑不溜秋。
就是她自己,都认不出是自己了。
壮着胆子来到城门口,城门两侧站满了侍卫,正在挨个检查出城的行人,别说是女人,就连出城拾大粪的老头都扒拉扒拉仔细看了。
“这可了得,”苏离雨吸一口凉气,“嬴禛这是来真的了,我可怎么混出城去呢?”
眼见天色已晚,城门“吱呀呀”关了。
苏离雨没得着出去的机会,只好悻悻回了天王庙。
饥肠辘辘,饿得难受,天王庙香火不好,竟是连个供品也没有。
“这怎么办呢?”苏离雨揉揉肚子,“这样前心贴着后背,觉也睡不着啊?”
可没办法,就这样忍饥挨饿,过了一个漫漫长夜。
次日一早,壮着胆子来到街上,想弄点吃的填饱肚。
胃里火烧火燎的像着了火,再不吃东西,会死人的!
可不等露头,就见大街小巷贴满了她的头像。
宫里的差役给围观的百姓说:“就这女人,谁也不能给她一口吃的喝的,若发现谁违反了,格杀勿论!”
“好你个嬴禛!”苏离雨心里骂,“你这是要断了姑奶奶活路,让姑奶奶饿得顶不住了,好回去求你是吗?哼!你也太小看姑奶奶了,挨饿受冻,刚给你拉扯墨儿凰儿一对儿女的时候,我不是没受过!你给我记着,你欠老娘的账,这又多了一笔!老娘早晚向你讨回来!”
发狠归发狠,可肚子不争气啊,挨饿的滋味那真不好受。
缩在墙角想办法,最后有了一招。
用身上仅有的铜钱买了一只铁知了,半天功夫,从一户人家钓到一只大公鸡。
揣着大公鸡回到天王庙,也就一个时辰,叫花鸡成功烤熟。
焦嫩的鸡肉滋滋冒着油,香气四溢。
苏离雨狼吞虎咽,饱餐一顿,最后抹抹嘴,“嬴禛,你这损招,对付姑奶奶没用!姑奶奶今天要出不了玄京城,这苏我倒着写!”
正发狠,忽听远处传来哭丧声,苏离雨思索片刻,出了天王庙。
果然有个发丧送葬的队伍路过,浩浩荡荡,声势不小。
“机会来了!”苏离雨混进发丧的人群,低头扯着白幡,又从别个手里接了盏引魂灯,垂头干嚎,往城门走。
首城的侍卫盘问了一番带头的人,看看棺木,放行。
苏离雨混在队伍里,一面“哭”,一面出了城门。
出去约摸半里路,磨磨蹭蹭,故意落在了队伍后面。
再走了百十步,撒丫子窜进了旁边的玉米地,竟是谁也没注意到她。
等送葬的队伍走远,从玉米地出来,撕开手里的白幡,咬破手指写了一行血字:本姑娘已出城,你输了。
然后系在引魂灯上,看好风向,将灯撒出去。
引魂灯带着布条飘飘悠悠,夜晚时分终于飘到王宫上方,被侍卫一箭射下来。
不多时布条就承到了嬴禛面前。
“哼,”嬴禛拿着布条轻笑,“居然真给她跑了,这丫头还真是有点儿能耐,本王越来越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