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苏离雨急得跺脚。
听这娘儿两个的话,她们是要将天珠送去玄国给嬴禛。
这天珠要不是嬴禛的那还好,要巧了真是嬴禛的,那她岂不死定了?
这可是销赃的皇家帝王之物啊,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要来个株连九族,她两个宝贝孩儿和奶娘岂不也跟着完了?
地狱阎君!
苏离雨恨恨骂道:你可连累死我了!你说你给我什么不好,偏偏给这么个烫手山芋,我这是发财呢还是要命呢?
客栈这边。
武文氏和苏墨苏凰两小兄妹左等右等,不见苏离雨回来。
眼见天色傍晚,武文氏揽着苏凰打起盹来。
“娘亲莫不是碰上坏人了?”苏墨歪着小脑袋想,“娘亲能打得过坏人吗?我是个男子汉,我能让我娘亲被坏人欺负吗?不行,我得去帮她。”
蹑手蹑脚出了客栈,苏墨一溜烟来到大街上。
但是......他前后左右的瞧瞧,该往哪儿去呢?娘亲究竟去了哪里?
最后苏墨决定,沿着街道往最繁华的地方走。
但是走着走着,七拐八拐,前边渐渐不再繁华,而是进了一条小巷。
糟糕!苏墨想,我这是走迷路了。
正要往来时方向转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小公子?”
叫的我吗?苏墨惶然回头,四下打量,没看到人啊?
正害怕,那声音又道:“小公子,我在这里。”
苏墨这才看到,街角的柴草堆里躺了个人。
是个男人,而且身上受了很重的伤,鲜血遍布的样子。
苏墨一面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一面冷静地问:“是你在叫我吗?我能帮你什么?”
男人原本痛楚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眉眼清绝,气宇尊贵,尤其沉着冷静的气度,居然有股帝王之相,而且在他看起来,还隐约有丝熟悉。
“是在叫你,”男人声音艰涩痛楚,“我被坏人追杀,受了很重的伤,无力反抗了。”
“可是我不会武功,”苏墨认真地说,“我打不了坏人的,只能扶你躲起来。”
“不用躲,”男人说,“你过来,帮我带一样东西,就等于帮到我了。”
苏墨想了想,点头说:“那好吧。”走到男人身边。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只密封的小竹筒,递给苏墨说:“你帮我带着,谁都不要给。事后我会找你要。”
“事后你去哪里找我呢?”苏墨认真地说,“我要回玄国的。”
“这个难不倒我,”男人又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瓶,倒了些粉末出来,撒在苏慕身上。
“这是什么?”苏墨抬起袖子闻了闻,没什么气味。
“这样小虫子小蚊子就不会叮咬你了,”男人微笑,“是我报答你的。”
“那好吧。”苏墨仔细的将小竹筒装进衣兜里。
“他受了重伤,能跑哪里去?”
“东西要被他带走,那可就完全了!”
“肯定在这附近,仔细搜!”
不远处的岔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快走,小公子!”男人说,“沿着这条街,前面路口左拐,快走!”
“那你保重!”苏墨话音刚落,男人咬牙起身,翻过身后的矮墙。
“抓住他,在这边!”苏墨听到岔巷里有人叫,知道男人为了掩护他,故意暴露了行踪。
“你放心,我一定藏好的你东西,即便是娘亲,我也不会告诉她。”
苏墨抹把泪汪汪的眼睛,撒腿往大街方向跑去。
“咕咚,”冲去巷子,正被大街上一个身影装了个四脚朝天。
“墨儿?墨儿怎么是你?”居然是娘亲苏离雨。
苏墨顾不得疼痛,翻身爬起来,扑入苏离雨怀里,呜咽道:“娘亲,墨儿可找到你了,墨儿担心死了,你有没被坏蛋欺负?”
苏离雨紧紧搂住怀里的小宝贝,眼泪盈眶,嗓子哽咽,半晌才沙哑地说:“娘亲没事,娘亲让墨儿担心了。”
“奶婆婆和凰儿也担心死了,”苏墨抬起头,用胖嘟嘟的小手给苏离雨擦擦泪,“我趁奶婆婆打盹,赶紧出来找你,还好找到你了。”
“娘亲买了好吃的,”苏离雨含着泪笑,“我们赶紧回去,大家一起吃。”
“好的,好的!”苏墨高兴得跳起来。
衣兜里的小竹筒险些窜出来,他急忙伸手捂住。
~
“销赃”未果,还惹来杀身隐患。
苏离雨只求老天开眼,被苏素母女抢去的双眼天珠,不是大玄国主嬴禛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前思后想,苏离雨带着奶娘和孩子又返回玄国。
依旧到战马监“上班”。
失去了发横财的“天珠”,眼下这份工作就显得格外重要。
别说孩子们上学堂,就是一家人吃饭,也只能指着养马这活儿了。
不行找份兼职?苏离雨心里盘算。
矮胖子和瘦高个自打那日在翠林苑见识到苏离雨居然是个姑娘,而且还被玄王奋力相救,两人就对苏离雨开始毕恭毕敬。
“苏姑娘你喝水。”矮胖子棒来瓷碗。
“苏姑娘你吃点心,”瘦高个献殷情。
“苏姑娘你热了吗?我给你扇扇子。”
“苏姑娘你屋里歇着,马厩我让别人来打扫。”
苏离雨半躺在竹椅上假寐,寻思着去哪儿找兼职。
矮胖子和瘦高个不停献殷情,苏离雨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都下去吧,不嫌呱噪!”
“喏,苏姑娘您歇着。”矮胖子和瘦高个毕恭毕敬,躬身退下。
兼职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做什么,苏离雨的心思又转到那颗天珠上。
“也许我多余担心了?战国七八十来个国家呢,谁知道那天珠是谁的。三步一个帝王,十步一个将相的,不会这么巧,偏偏我在玄国,它就是玄王嬴禛的。”
这样一想,心里舒坦多了,登时在竹椅上坐起身,喊道:“你们两个,上茶,来点心!”
“喏!”矮胖子和瘦高个又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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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沉肃穆的王宫,正阳大殿。
“玄王,”寒松在台阶下躬身禀报,“寒柏回来了,受了重伤,正在殿外候着。”
“快宣!”嬴禛倏地抬起头,龙目星寒,威仪逼人。隔着十来个台阶,寒松都感觉到他迫人的气场。
不多时,寒柏在两名宦官的搀扶下来到殿内,受伤的腿跪在台阶上,对高高在上的帝王叩拜。
“快起,”嬴禛说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回禀玄王,”寒柏说,“末将找到了六王爷谋反的罪证,只是为了安全起见,罪证现在不在末将手中。”
“什么意思?”嬴禛剑眉一蹙,寒柏将事情始末讲了一下。
“加派人手寻找那男孩儿,”嬴禛说,“雌黄小儿,恐夜长梦多!”
“末将在他身上撒了万里香,”寒柏自信满满地说,“我的黄鼬小吉很快会找到他的。”
“那好!”嬴禛剑眉一轩,吩咐宦官李晨:“重赏寒柏将军,再传御医,好好给他疗伤。”
李晨“喏”一声,正要下去传旨,嬴禛忽又道:“这样,让战马监养马的郎中,苏离雨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