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雨蜷在竹椅上,晒着太阳正打盹,忽然打了两个喷嚏。
“这谁惦记我,还是骂我呢?”苏离雨揉揉鼻子。
那边矮胖子和瘦高个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苏姑娘大喜啊,玄王有旨!”
苏离雨一骨碌爬起身,惊道:“旨?什么旨?”
“玄王请苏姑娘速去王宫正阳殿!”矮胖子高兴地补充。
“去正阳殿有什么高兴的?”
苏离雨面色苍白,暗道,坏事了,莫不是苏素娘两个带着天珠来了?玄王见了那东西,的确是他的,这就开始提审我了?
“玄王让你去宫里给寒柏将军疗伤呢,”瘦高个说,“这是赚赏金的事,当然值得高兴。”
“给寒柏疗伤?”苏离雨心底稍安,“还有赏金赚?”随即转过弯来,“对啊,我本来就是医生嘛。”
“传旨的公公在外面等着姑娘呢,”矮胖子和瘦高个奴颜婢膝地说,“大马车都备好了,那叫一个华丽!”
“本姑娘那就去走一遭!”苏离雨跳下竹椅,神气十足地拂拂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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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殿见过嬴禛,果然是来给寒柏疗伤的。
随李晨来到偏殿一间卧房里,苏离雨认真给寒柏检查了伤势,心里有了定夺。
郑重下令:“准备大号的缝衣针,还有半熟的羊肠子,两斤上等白酒。”
嬴禛、寒松还有宦官李晨均是一怔。
缝衣针和半熟的羊肠子,这与寒柏的伤势有什么关系吗?
还有两斤上等白酒,这是喝了酒才肯干活啊?
“苏姑娘,”李晨轻着嗓子略带威胁地说,“君王面前,玩笑可是开不得的,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你哪只眼看我像开玩笑?”苏离雨神情严肃,“你当我是孙悟空,脑袋砍了还能一颗颗长出来?”
李晨被怼的无言以对,悻悻退开。
寒松则锁了眉,暗自嘀咕:“孙悟空是谁?能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照她说的去做。”嬴禛沉吟了下,龙目清寒,声音沉静。
虽然他也不知道羊肠子和缝衣针以及白酒做什么用,但他知道这女人不会傻到拿自己脑袋开玩笑。
准备“手术”的功夫,苏离雨已经配好“麻沸散”,用酒给寒柏喂下去,片刻功夫,寒柏就昏睡了。
不多时宦官将东西带来,苏离雨拿起半熟的羊肠子,麻利地抽出肠线,又将缝衣针在烛台上灼了,穿针引线,在寒柏伤口上上下翻飞。
不多时,白酒搽拭干净血水,数十道完美的缝合呈现在面前,苏离雨给伤口施了金创药,白布包扎。
“好了!”她在旁边的铜盆里洗洗手,大功告成地舒口气。
众人都看傻了眼,虽然不懂“手术”原理,但伤口这样消毒缝合,总比只是包扎起来,要好恢复得多。
“还真是不错,”嬴禛赞赏地点头,“将士们征战疆场,正需要这样的郎中,这样疗伤,可以减少许多死亡。”
眸光转向苏离雨,“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真的有赏赐?”苏离雨脑子离飞快转了转,说道,“那什么,玄王就给我个免死牌吧。”
“免死牌?”嬴禛龙目一凝,“好好的你要那干什么?”
苏离雨憨憨地咧嘴笑:“乡野草民,怕哪天得罪了君王,脖子上脑袋不保。”
嬴禛薄唇微微一勾:“这样啊,那本王准了。”
苏离雨刚要谢恩,门口宦官突然来报:“黎国公子初夫人和苏勤将军夫人,宫外求见玄王。”
苏离雨登时就呆了,眼睛瞪得溜圆,暗叫:“天不亡我也,这刚申请了免死牌,她们那里就到了,真是万幸,万幸也!”
嬴禛不感兴趣地摆摆手,淡然道:“妇道人家,本王不见,回了罢!”
“禀玄王,”宦官说,“公子初夫人传话,她手里有样您感兴趣的东西,您见了东西,也就有兴趣见她们母女了。”
嬴禛锁了眉,他此刻感兴趣的只有六王叔通敌叛国的罪证,难不成她们娘俩......
随即吩咐寒松:“你去看看罢。”
寒松得令而去。
苏离雨脊背上冒出冷汗来,心底含糊,玄王刚才说的话算数吗?关键这免死牌还没给呢,会不会口说无凭?
不多时,寒松匆匆跑回来。
苏离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听到“扑通,扑通”的跳声。
果然,寒松拿出一颗双眼天珠,对嬴禛禀报:“公子初夫人送来了这个,问玄王肯见她们吗?”
嬴禛拿起天珠,脸色倏地沉郁下来,眸光深邃冰寒,冷冷道:“让她们去正阳殿等着!”
完了!苏离雨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看嬴禛神情,这天珠,不是别人的啊!
“玄王,”她不顾一切拉住嬴禛龙袍的袖子,眸光切切,“看在我医好柏将军的份上,记得你的免死牌啊。”
嬴禛龙目一眯,高大的身形寒气凛凛地倾斜过来,“看我心情吧。”
“君无戏言!驷马难追!”苏离雨冲着他的背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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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殿。
面对嬴禛清绝冷峻的天子威仪,苏素垂下贪婪的眸光,莺声鹂语地说道:“玄王,那枚天珠定是苏离雨在您身边偷窃的,所幸她销赃的时候,让我和母亲看到了,这才免于您的宝物流落民间。我和母亲不远千里,赶紧给您送来了。”
“死性不改的东西,”李玫接口道,“苏离雨其父死后,自甘堕落,委身娼门,如今又偷盗大玄国主的宝物,真是该杀!”
“是啊,”苏素冷笑道,“这等罪名,应该五马分尸才对!”
“玄王,您还下令不杀了她?”李玫妒目如火。
“来人,”嬴禛龙颜清冷,“把苏离雨给本王带上殿来。”
“喏。”宦官低头应。
“哈哈!”苏素忍不住掩嘴低笑。
“女儿,”李玫在她耳边低语,“永绝后患,公子初那边,就没咒可念了!”
“哼!”苏素冷笑,“敢和我斗,她还不够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