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出了宫,一切就都好办了。你若也邀请我去赴生辰宴,我帮你寻个由头,将李温直弄走。到时候人多眼杂,路不病又是瘸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照顾得到李温直的。”
董昭昭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质疑道,“你素来和李温直jiāo好,这回却反常地帮本公主,不会打着什么歪心思吧?我警告你,你要敢搞什么诡计,我立马就告诉皇兄,让他重重罚你。”
申姜叹息,“我能搞什么诡计,你皇兄将我看得死死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我能做什么?咱俩从前有点隔阂,以后却要同在一屋檐下。我没有娘家,势单力薄,还得多多依仗你才行。”
董昭昭哼道,“原来你是打这主意。不过你就算帮了本公主,从前的那些事也不能一笔勾销。”
申姜暗自冷笑,她才不在乎董昭昭原不原谅她,她费了这么半天的口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出宫去。
在贺兰粼的重重密网下寻得生机,实在是难极了。她思来想去,唯有借着董昭昭的襄助,才能遁出宫墙,脱离贺兰粼的掌控。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她轻快地说了句,“到了生辰宴那天,我会帮公主达成心愿,也请公主以后多多照应我。”
董昭昭的心思全都放在路不病会不会回心转意这件事上,闻言只是信然挥挥手。
两人相谈了甚久,眼见着暮色已沉沉地降了下来。
申姜没敢再耽搁,别了董昭昭,径直往太极殿而去。
贺兰粼今日政务繁忙,还在勤政殿与众臣议事,看似并未注意她的行踪。
如此又蹉跎了几个时辰,快要就寝时,贺兰粼半倚在软塌上,拿着本诗书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下午去哪了?”
申姜正陪在他身旁,安安静静地打络子。
“没去哪儿,就是往御花园走了走。”
他嗯了声,“遇见董昭昭了?”
皇宫之中处处皆是贺兰粼的眼线,这点事是瞒不住他的。
申姜心脏隐隐一跳,不知贺兰粼是否也知晓她们的谈话内容。
“瞧她正在哭,我就过去安慰两句。”
贺兰粼略有烦厌地说,“你和她向来不睦,若是不愿和她说话,就别qiáng迫自己。她最近任性得很。”
申姜听他这么说,悄然松了口气。
她琢磨了片刻,觉得生辰宴这事终瞒不过他去,便欲壮着胆子试探试探。
“公主只是年岁小些,还是明事理的。从前我与她针锋相对,却是我不对。”
申姜抿了抿唇,余光朝贺兰粼斜睨去,“过几日,就是公主的生辰宴了……”
贺兰粼微疑,随口道,“生辰宴?”
目光还落在书卷上。
申姜不敢表露过于急切的神态,只恭恭稳稳地淡声说,“嗯,公主想和我冰释前嫌,她问我能不能前去,我说我也不知道。”
贺兰粼听了没说话,翻了页书,沙沙声在沉默的氛围中甚是突兀。
申姜内心如在悬崖边行走,突突直跳,外表却柔静地垂着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过了半晌,贺兰粼抬眸瞧了瞧晃动的烛火,将书卷丢在一边。
“时辰不早了,安置了吧。”
申姜玉葱般的指甲嵌入掌心的纹路中,冷汗忽流。
她继续刚才的话头,“其实,公主邀请我,我也……”
他冷声道,“不准去。”
申姜顿感一坠,牙齿轻微叩碰了下。
她失望了片刻的工夫,qiáng撑着笑颜。
“哦。”
贺兰粼瞥向她,冷静清澈的目色中,夹杂了一丝丝的审视和怀疑。
申姜双手绞在一起,深深地内敛着,生怕他看透自己的内心。
男子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揽住,俯低在她耳边柔哑说,“不是不叫你去,实是你上回搞出那些事来,叫朕怕极了。把你放在皇宫之中才是最安全的,别的地方朕都不放心。”
申姜被他束缚得死死的,双脚几乎离地。
她qiáng自镇定,才没叫自己当场失态。眼波盈盈流转,沾着点尴尬,极力地挤出一个笑颜,“陛下说笑了。”
贺兰粼浅淡地随她一笑,在她柔腻小巧的下巴上轻轻一勾,别有幽意地道,
“不是说笑,是阿姜太聪明了,让人不得不防。”
申姜双手软弱无力地垂下来,眉梢显露细细的失落,已隐藏不住。
贺兰粼拨开她的衣襟,在她放倒在榻上,她怔怔喘着气,瞪着他,如瀑般的三千青丝倾泻而下。
贺兰粼俯身吻下来,灯火灭了。
申姜淌着暗泪隐没在黑暗中,qiáng行擦去泪,怕这冰湿的东西被贺兰粼沾到,引起他更大的警觉。
贺兰粼动作一滞,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抚着她的小腹说,“过两日我就为你请个妇科圣手,好好治一治你这血凉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