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梓和凤眠晚正聊得开心，女神突然被拽走，她当然不乐意，马上就拉住了她。
“凤念雨，你干什么？没看见我和女神聊的正开心吗，快点放开她，她不想跟你一起走！”
凤眠晚有些无语，倒也不是和栗梓聊的开心，只是她不想跟着凤念雨一起离开。
可谁知没来得及做什么，凤念雨却已经朝着栗梓大喊大叫起来。
“快点放开她，再拖下去，她就没命和你一起聊了！”
栗梓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凤眠晚。
和凤念雨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两人也总是经常打闹，可他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生过气，脸上的暴戾让栗梓心头一颤。
凤念雨发了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失控了，歉意的望向栗梓，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他拽着凤眠晚直接跑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栗梓越想越怕，回头看向边城时，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撇了撇嘴，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凶啊……”
边城手里还抱着纸袋，也被刚才的一幕惊到了，半晌只能摇摇头。
因为他也不知道。
强行把凤眠晚拽进屋中，凤念雨立刻搭上了她的脉搏，意识到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凤眠晚神情慌乱，反手甩开他。
“你干什么！”
凤念雨没说话，瞪了她一眼，再一次拽过她的手，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这一次，凤眠晚没有再躲，反倒是认命般的闭上眼睛，因为她明白自己躲不过去了。
果然下一刻，凤念雨再度睁眼时，眼底已已然藏着愤怒和愕然。
“凤眠晚，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忘记你以前说过什么！”
“我没忘。”凤眠晚抽回手臂，轻轻晃了晃，眼神根本不敢对上他。
凤念雨又急又气，可偏偏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幻灵一旦启动，根本就是不可逆的，你这样做完全是在自我毁灭，你难道真的能恨他一辈子吗！”
“我可以！”
她不犹豫地开口反驳，可得到的并不是相信，而是凤念雨的冷笑和嘲讽。
“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过幻灵的副作用，果然你也不行。当初我就劝过你了，可是你偏偏不听。”
他眼中浮现出悲伤，记忆再度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天。
凤眠晚得知了真相后，带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心回到了青丘。
她整日痛不欲生，直到后来得到了幻灵。
这是凤家家族中世代相传的圣物，它能救人一命，或是彻底毁了你，都要看你自己到底怎么选择。
当凤念雨听说凤眠晚要使用幻灵时，他第一个不同意。
还好及时赶到，可当他想要从凤眠晚手中夺过幻灵时，却见到她满脸泪水，眼底都是绝望和悲哀。
“让我用吧，我不想再这么痛苦下去了。”
“如果有一天你又对他动情了怎么办，你是想让自己去死吗？”
凤念雨沙哑着嗓子，他百般请求凤眠晚不要这样做，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她。
眼睁睁看着幻灵融入她的胸口，成为了与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昏迷了三天三夜，再度醒来时，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再也没有了任何伤痛，一切都好像归于寂静。
那天她笑靥如花，告诉凤念雨说：“以后就好了，我不会再爱着他了，我只会恨他。”
凤念雨只笑不语，只是笑容中都是苦涩。
没错，幻灵能够转化成的感情，将深沉的爱变为极致的恨。
它能够不再让人痛苦，让人回归新的生活之中，就像之前的凤眠晚一样，可它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不能对自己的恨意产生动摇。
从被绑架营救之后，凤念雨最害怕的就是凤眠晚对陆厉城的恨意产生动摇，不过当初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所以也就没多想。
可现在，已经不是他多不多想的事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幻灵的副作用已经开始了。
从凤眠晚对陆厉城产生感情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喜欢和爱都会瞬间消失，就像是她和幻灵定下的一个约定。
可怕就怕在凤眠晚的恨意也会随之消失，一旦她的恨意开始减少，幻灵就会觉得自己遭受到了背叛，随即开始反噬了宿主。
到时候，凤眠晚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一份恨，更是她所有的情感，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一切都被抹的干干净净。
她即将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变成了一个毫无感情的人。
那个时候，便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大概是青丘的诅咒，女子大多都会深陷情网难以自拔，就像凤眠晚一样。
所以她们多数都用了幻灵，企图忘记心上人，只想恨他一辈子，殊不知在恨着他的同时，也在惩罚着自己。
少有几个能够不被幻灵的力量反噬，到最后只会变成了一个冰冷到毫无人格可言的怪物。
那个时候，什么都已经迟了。
这也是为什么，凤念雨不愿意让凤眠晚使用幻灵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当时他根本就劝不了凤眠晚，就像现在，他根本阻止不了幻灵已经开始了它的副作用。
说到底，其实这一切的终究还是源于凤眠晚的感情。
她看上去坚强到不可摧折，可内心却又比谁都更加柔软，因为以前爱惨了陆厉城，所以现在才会更无法忘怀。
或许凤眠晚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有再次动情的这天，所以在发现对陆厉城强烈的感情逐渐转化为恨意时，她才会笑着面对。
但没有办法，已经做了，便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言。
如果当时不使用幻灵，凤眠晚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好在现在她不是撑过来了吗，所以也她一定会把这份恨持续下去！
凤念雨红着眼睛看向凤眠晚，虽然两人平时争吵打闹，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是亲人一样，他怎么忍心看着凤眠晚葬送自己。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你能一直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