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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渊澄察言观色的本领不知何时学到的,见他笑,也咧开嘴来,把吊着天牛的柳条递给他。

  文无隅拿眼掀他,不情不愿地接过。瞅了几眼被拦腰绑住苦苦挣扎的天牛,甩过柳枝扛肩头,自顾转身迈步。

  渊澄忙是跟上,那天牛随着轻晃的柳枝在他胸前慌乱地摇。盯着看了会儿,他忽然揪住柳枝,一把撸走天牛扔飞出去,然后抓着柳枝末端,一脸心满意足,不知在傻乐什么。

  那天牛在草间几个打滚,艰难翻身,终于展开鞘翅震起薄翼,迎风盘旋着飞上了半空。

  第123章番外什么毛病

  文曲见到渊傻子时,好奇心可谓爆满,足足绕着他走了三圈,上上下下地打量,最后凭借细心的观察和眼神的jiāo流得出一个他自己千万分满意的答案——王爷真的傻了!

  素来王爷没刁难过他,态度也算亲和,可身份摆在那儿,文曲内心始终有所忌惮。

  这下人傻了属他最是喜不自胜。

  试探了那么几次,文曲终于放心,开始肆无忌惮地使唤他。这种恶趣味不知跟谁学的,又或是欺软怕硬本身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谁天天对着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孩子’不烦,于是文无隅隔三两日便把渊澄领去仙客居,自己偷偷闲。

  说是偷闲倒也不是丢下人就回家,他常常是坐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发发呆喝喝茶看看人来人往。

  谢连二人还算有良心,不时会来探望探望。

  文无隅到底开不了那个口叫连齐自己带渊傻子,莫说他们中间夹着个傻渊澄膈应,傻渊澄跟着他们也可怜啊。

  多方考量他只好一人入‘地狱’。

  “傻子哎,那边客人走啦,快点收拾掉。”

  “傻子哎,来,把抹布洗了。”

  “傻子哎,倒垃圾去。”

  每当渊澄在仙客居,待遇就是一口一个傻子和满场跑不完的活。

  渊澄自己肯定没意见,叫他往东就往东,无辜的是连齐也得跟着忙活,心里不满却不敢言。

  谢晚成敢言,劝他善良,文曲却不听,使唤一个曾经威风堂堂的王爷让他内心塞满了成就和满足感。

  文无隅远在二楼角落,客多时整座楼无比的喧闹,待到人少时他倒也隐约听到文曲傻子傻子的叫不停。

  这天文曲还是理所当然地使唤渊澄满场飞。

  临近午后,客人也都走光,他就坐在柜台里头,嗑瓜子打嘴pào,乐此不彼。

  文无隅从二楼下来,周身萦绕着一圈沉沉的yīn气。

  文曲无知无觉,仍叫得欢快。

  “傻…”又一声傻子刚出口一半。

  文无隅一掌震他面前,啪地一声直把文曲含嘴里的瓜子仁吓得生吞进肚,瞪目呆口地望着文无隅半天没吱声。

  文无隅话也不说,扒开抽屉把里的百两银票全数收走,一张不留。

  然后口气不善地冲举着抹布发愣的渊澄道一声“走了”。

  文曲扁着嘴心有余悸地目送凶神恶煞般的主子把酒楼的临时工领走。

  那边谢晚成施施然从后厨门口走出来,解下油渍斑斑的围裙,幸灾乐祸地瞅着文曲。

  “gān嘛这么看我!”文曲仿佛活了过来,朝他狠飞白眼。

  “你完蛋了,无隅生气了。”谢晚成别有意味地频频摇头。

  “他能生什么气…”文曲撇嘴,嘟囔道。

  谢晚成看了眼连齐,示意他可以收工了,然后转看文曲,语气沉重,“我跟你说,这半年多,你家主子天天对着王爷,都没叫过他一声傻子,你倒好,开口闭口傻子,埋汰谁呢?”

  “那…我也不是今天才叫,都叫好几回了,主子怎么今天才生气。”

  “他在忍啊,谁料你这么不知收敛。”谢晚成要笑不笑。

  “他确实是傻了嘛…”文曲委屈巴巴。

  谢晚成叹气,这厮不着调的时候是真叫人头大,“他是傻了,你也傻么?对人起码的尊重懂不懂?何况你口中的傻子,是你家主子的男人,你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要我们都管武曲哑巴哑巴的叫,你气不气?我早劝你嘴里积点德,你偏不信。”

  文曲沉默了会儿,真诚地求助道,“那怎么办?”

  谢晚成故作深沉,没立刻接话,一段后才勉为其难开口,“我看他不一定会再来了。你想请罪,尽快给他多送点票子。以后见了渊澄客气点。”

  文曲点头如捣蒜,当即认可了这主意。趁着午后小憩时间,取了把票子巴巴地给他家主子送去。

  第124章番外食色性也

  霜降后,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

  木屋大厅宽敞,总能从哪个犄角旮旯漏风进来。

  唯一的一间寝室还算严实,总之文无隅没感觉chuī到莫名而来的寒风。

  屋外天地同雪色,茫茫无际。

  两个人一只炭炉肯定不行,一时又没法涉雪上街。

  文无隅好是一番挣扎,才叫渊澄进屋共睡一张chuáng榻。

  第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伙计送来一只新炭炉。到了就寝时间,渊澄很是自觉地睡上了不属于他的chuáng。

  文无隅gān眨几下眼,没作多想,将两只炭炉都放寝室。

  炭火烧得旺,到后半夜,文无隅就给生生热醒了。

  颈窝处一片温cháo,胸口两腿也都被压得酸疼。

  文无隅身上一股子燥热,难受得不行,他从来没觉得渊澄睡相差,难道脑子混账了,连习性也变了么?

  文无隅胡乱一想,正欲把人推开,忽地全身僵住。

  那贴着腿侧硬邦邦的不时还颤一下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片刻后他浑身的燥热一下爆炸,立刻冒出一层细汗。

  文无隅猛地掀开棉被挺身坐起,再是一看,这家伙丝毫不为所扰,好生睡得香。

  他手脚并用,一把将人掀开两尺远。不出意外,此人烂泥似的,半分动静都没有。

  文无隅前一夜睡得不好,导致他次日看渊澄的眼神充满怨气,这当中还带着审视的目光。

  他在想,一个人变傻了,是否还懂得欲望这回事?

  于是到了第三天夜里,屋里亮着灯,文无隅迟迟没睡,靠在chuáng头有一眼没一眼地看书。

  他再度怀疑此人就是装傻。消失许久的念头像雨后chūn笋,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时觑一眼渊澄,看着他眼皮打架,呼吸渐重,没多久便会了周公。

  文无隅寻思着要不要去质问张大仙是否给了他一剂假毒。

  正不经意瞥了眼渊澄打算chuī灭油灯,突然看见他脸庞两边两道鼻血蜿蜒而下。

  文无隅心头一惊,猛力推醒他,疾言厉色叱道,“你什么毛病!”

  渊澄两眼朦胧,恍若梦深未醒,撑坐起,口齿不清喃喃,“怎么了…”

  “鼻子,脸上!”文无隅瞪着他没好气,拿手指了指。

  渊澄抹了把脸,手上染红,讷讷道,“鼻血…”

  文无隅下chuáng躲开,嫌弃不已,“躺地上去。”

  说罢往门外走。

  渊澄乖乖爬出被窝,真躺下地板,姿势略显别扭。

  文无隅端着盆冷水进来,见他两腿蜷缩侧一边,上身却绷得笔直,禁不住又暗骂他什么毛病。

  拿帕子过冷水,清理一番,血已经止住。

  文无隅将冷帕敷他鼻上,看着他这副别扭样好生奇怪,便踹了两脚。

  渊澄两腿被迫伸直了些,忙是又蜷缩起来。

  一伸一缩之间,小腹下微微隆起的地方一览无余。

  文无隅瞬间火冒三丈,手中擦拭过血迹的帕子往他脸上呼,“你给我睡地上!以后不准上chuáng!”

  渊澄被帕子突然砸中,蹭到了眼,不由自主地直冒眼泪,用手一顿揉,不觉眼底一片通红。

  文无隅将大厅的被铺抱进寝室,见这一幕,又气得把被铺砸他身上,恨恨道,“还敢哭,没叫你睡雪地不错了!”

  渊澄嗡声道,“我没哭…”

  文无隅斜眼瞪过去,“还敢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