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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道娼》作者:姜姜姜姜姜

  简介

  有男馆名涟漪阁。

  阁中有位奇葩男娼。

  此人黑发齐腰,爱穿白袍,袖宽两尺一二寸,袖长及地,手中常挽一拂尘,白色马鬃尾所制,口中常唱,‘无上天尊’。

  有大康朝一王爷。

  这位王爷出手阔绰财大气粗,但性情诡异,极难琢磨。此人独好娈童!府中豢养的娈童近一二十个。那些个进了府的男娼,十有**呆不长,理由也没人敢追究。

  古有云,事出必有因,无风不起làng。

  大千世界,万丈生灵,自有其背后讳莫如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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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

  话说大康朝有条最最繁华的商街,繁华之处与众不同,以青楼闻名天下。

  放眼望去,jì院男馆百家争鸣,不计其数。声色犬马,昼夜荒yín,正可谓风花竞入长chūn院,灯烛jiāo辉不夜城。

  坐落其中的一家男馆名曰潋滟阁。不怪这名取得俗气,因这长街jì海娼làng的,再新颖的词条也是百花中的一枝,新来商街的恩客眼花缭乱,说不出哪家比哪家好,一切全靠缘分,自然还有口碑。

  为何单提一家,因这潋滟阁里有位奇葩男娼。

  此人黑发齐腰,爱穿白袍,袖宽两尺一二寸,袖长及地,手中常挽一拂尘,白色马鬃尾所制,口中常唱,‘无上天尊’。

  这副扮相,乍一看,可不就是道士!直可谓惊瞎世人双眼。

  老鸨愿收他,主要看上此人相貌身形,至于道不道士的,不论真假,总之也是个噱头,这年景除了正经商贾,谁都知道肉色行当生财最快。

  话分两头讲,为何一代大康朝男娼蔚然成风?要知道自古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史翰不彰。

  一切自当归功于朝中一位身份尊贵权势滔天的王爷。

  此人独好娈童!府中豢养的娈童近一二十个。

  这位王爷虽出手阔绰财大气粗,但性情诡异,极难琢磨。那些个进了府的男娼,十有八九呆不长,理由也没人敢追究。

  即便如此,男馆的老鸨们仍绞尽脑汁了巴结他。

  古有云,事出必有因,无风不起làng。

  大千世界,万丈生灵,自有其背后讳莫如深的秘密。

  第1章

  天欲晚,华灯初上。

  赭门金匾,微芒闪烁。

  私阁内,香烟袅袅如坠云雾。

  宽敞的软榻上靠躺一人,衣襟全敞,半挂在两肩,双眉如剑飞鬓,明眸细长深邃,眼里噙笑,看着伏在胸口和胯间的少年,似乎还落下几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两名少年起伏着身子,卖力吞吐,嗓音里不时发出呻吟声,听着竟比躺着的那位爷还享受。

  香阁离书房,仅一门之隔,是为办差消遣两不误。

  今儿个他早已处理完所有公事,可仍闻听隔壁来来回回足音跫然。

  终于房门开合的声音令他厌了,眉梢轻挑冲门外侍卫道,

  “连齐,进来。”

  连齐忙转脚,步入香阁,这副色香玉暖的场面司空见惯,回话的声音可谓冷淡,“主子。”

  跪伏软榻边的少年亦毫无避讳,依然动作不止。

  “跑进跑出的不嫌吵,还有公文吗?”

  连齐拱手回道,“不是公文。是…各大名院的拜贴。”

  “什么拜贴?”

  “主子忘了,今儿是白眉盛会。”

  一年一度的白眉盛会,乃娼jì们的节日,左不过歌舞笙箫庆贺之,最为要紧的是推出新人,以卖高价。

  天下谁人不知怀敬王渊澄专好男色,京城里的男娼院隔三差五就往王府送娈童,故而他没必要参与所谓的盛会。所以书案垒高一沓的拜贴他动都没动,然而每年此时,那些个院主楼主阁主还是乐此不彼地往他这送。

  连齐伫立一旁,等着吩咐。

  渊澄半阖眼思忖了一会儿,

  “更衣,”他腿一扫坐起身,问,“都谁送的拜贴?”

  连齐取来玄青紫边的澜衫,边道,“梧桐院,蓝艺楼,涟漪阁,还有潇湘馆……”

  渊澄抬了把手,照连齐这么念下去,怎么也得一炷香,“罢了,且说哪家来得最勤?”

  “涟漪阁,”连齐脱口而出,方才送进去的就是这家,“已经是第五张了。小的记得去年也送了好几次。”

  渊澄抬高下巴拢衣领,衣裳轻微摆动,流云百福图案栩栩如生,“就它吧,艾豭之事,能玩出什么花样。”

  连齐左右忙碌的手顿了一下,好奇地抬了一眼,一旁两个小倌也不明所以得望着他。

  渊澄扫看三人,继而自嘲般发笑,“就是公猪的意思。你两也收拾收拾,一同去吧。”

  小倌闻言喜不自胜,扭身跑出香阁。

  未入商街已闻锣鼓震天。

  烟火熠熠,流彩曜空,迎来送往,空前繁盛,此间亦可反映出大康朝当下多么民生富足。

  涟漪阁虽然每年都送拜贴,但是荣得怀敬王驾临还是首次,老鸨子的烈焰红唇都快开到耳朵根了,连忙将人请入预留的绝好雅间,素纱幔帐围隔,可纳十余人。

  戏台上一出接一出得演。无论阳chūn白雪还是下里巴人,曲高和寡不足为虑,俗不可耐也不足为过,总之老鸨煞费苦心准备的戏码,赢得了满堂喝彩。

  可不知看台那位尊爷,似乎有了不耐烦之意,索性解了衣裳,又行起欢愉之事来,照旧是躺着让随行的小倌伺候。

  青楼是卖肉色的地方,谁色相好谁得宠,千古不变的道理。可白眉盛会,一年才举行一次,一视同仁的规矩不可破,同样是做娼jì的,一展身姿的机会不能不给。

  故此到后半段,就是那些小有名气或名不见经传的小倌们上台,自当也是卯足了劲的,表演的才艺也不算多寒碜。

  可涟漪阁有位小倌人,出了奇的寒碜,轮到他却也不得不上。

  身为红尘中人,即便身无长技,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总会吧,充当笑料啥的,也能博个利扬个名。

  戏台子清空,红帷幔拉开,此君被来自身后一双炯炯有神铜锣似的大眼给瞪得险些气绝,只好硬着头皮上场。

  台下宾客满座,乌泱泱人头攒动,见他打帷幔后出来,立刻爆起掌声。

  这等场面,此君并非第一次面对,只见他,拂尘掠眼而过,撩一手白袍裙裾,迈开八字步,稍稍清了个嗓开口了。

  “诸位恩深似海的官人,在下文无隅,这厢有礼。”

  “好!”话音刚落,便有人叫好。

  好个屁,跟个傻子似的,帷幔后牛眼主人暗自唾弃。

  文无隅接着道,

  “既是与君同庆的盛会,在下就献丑,为诸位诵一段《道德经》……”

  “啥?《道德经》?”一个喝得酩酊的粗汉呛出声,大着舌头说,“别看你…穿得白花花的像个道、道士,真当、当自己是个道、道士啦?俺不听《道、道德经》,俺要…”

  此汉被另一汉给拽坐入座,许是觉得丢脸。

  而又有声音响起,比那粗汉清醒,翠衣广袖,看着像个文人,“我若没记错,去年文小倌诵了整篇道德经。”

  文无隅坦然道,“正是。”

  “貌似前年也背了?”

  “正是。”

  “大前年也是?”

  “是,这位恩客好记性。”

  翠衣客官怒了,一拍桌案,吼道,“年年都背道德经,拿我等当猴耍呢?!”

  “就是就是!”台下立即附和。

  文无隅玉面星目无一变色,云淡风轻解释道,“此言差矣,在下前年诵道德经,以琴瑟和之,去年以箫笙和之…”

  “那今年呢?打算用何种乐器?”

  文无隅迟疑了下,转身掀开帷幔拉扯出一个满脸苦大仇深的小厮,“今年有伴舞。”

  全场张口呆目,一片寂静。

  小厮的脸空白了一瞬,立马眼鼻口挤成一团无声得怒骂此君,“伴舞?伴你个大头鬼!我不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