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人群后面传来喷笑声。
的确,卫素欣的模样在美女众多的贵族圈里真的算不上什么。跟有着九天仙姿的杜秋比,那真的是,说她蒲柳之姿都有些抬举了。
可事实归事实,但由杜秋自己说出来,怎么就感觉她那么缺德?然后缺德起来,又那么搞笑呢?
多少人暗中庆幸自己没有站出来,找抽!
黄裳少女卫素欣瞬间面容泛紫,握着圆扇的手,指骨都泛白了。
这种时候,当然没人敢出来帮她说话,就连独孤景瑜都没作声。她刚刚才找到台阶下去,可不会再傻乎乎的做那只出头鸟了。
卫素欣没处求助,不甘白白被杜秋嘲笑了一顿,她持扇优雅地扇了扇自己,尴尬地笑道:“都说三分人才也需七分妆,三分美名也要有人欣赏才能传遍天下。素欣不过闺阁中再寻常不过的普通少女,爹娘管得严,难以得见外人,自然及不上杜姑娘这般的……艳光四射!”
她爹娘管得严难以得见外人才没人传她的美,不代表她不美。你杜秋不过一个没爹没娘教养不好的贱人,这般不安于室,有什么好骄傲的?
三分人才是七分妆出来的,你三分美名不正是因为有人‘欣赏’,才能令人人皆知你……贱若泥。
而最后四个字才是绝,看似赞美,但‘艳光四射’四个字对良家女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词。
杜秋红唇无声弯起,她看向卫素欣:“姑娘你贵姓?”
卫素欣曲身优雅一礼,自以为成功打击到了杜秋,她骄傲地说道:“免贵姓卫,杜姑娘有礼。”
“姓卫?”杜秋想了想,状似疑惑地问道:“是那个跟妻子庶妹勾搭成奸,原配生了病故意不给请大夫,让她生生病死。然后捧杀嫡子,因此被摘除了爵位的卫家?”
话一落,卫素欣优雅美好的姿势,顿时僵住了。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杜秋竟然知道那些事情。虽然当年卫家的事闹的不小,但那都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啊!
那时候杜秋才多大,不过一个孩子而已。她自己当年也不大,那些事如果外人不提,她都忘记了。
怨恨地磨了磨牙,卫素欣扯了扯嘴角,僵硬地说道:“杜姑娘,我娘怎么说也是我爹明媒正娶回卫家的,说到底……”
她本来想说自己身世再不好听,也比杜娘高贵,她连她爹是谁都不知道呢!
但杜秋猜到她想说什么,自是悠悠然地堵了她的话:“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卫家嫡出的小姐?不对啊,我记得卫家原配夫人好像才生了一个儿子。你这么撒谎真的好吗?”
说完,还状似喃喃自语,却用谁都能听到的声音啐啐念道:“嫡出这种骨子里的高贵范儿,那可不是严厉就能管教出来的。我说怎么才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庶女味儿呢!”
这个卫家就是卫显之家,他母亲是正室夫人,但早在十五年前就病死了。
过了三年后,卫显之自己收集齐了证据,求御史大夫帮他告御状。这一状告到御前,查证属实后,卫大人直接被官级三级摘了爵位。后来娶的继室,也就是卫素欣的生母卫显之的庶姨母,更被皇后下了口谕,永远不得转正。
因此,在卫家再怎么像主母,也只能是个见不得见的妾。
卫素欣今天之所以在所有人都不敢出面的时候,出来帮独孤景瑜,就是想卖她一个好,为她母亲求一个恩典。
可是……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出来的啊!
她左右看了看,那些望着她的目光无不是嘲笑不屑的,没一个人愿意帮她说话。
不仅仅因为他们怕得罪杜秋,更因为卫素欣的身份在真正的贵族年轻一代眼里,的确是有那么点儿不堪入目的。要是没人说还好,他们可以当作不知道,但杜秋现在都说出来了,他们要是再帮卫素欣说话,岂不是辱了自己身份。
而孤立无援,又恼恨交加之下,卫素欣忍不住尖锐的直接口出污言了:“我再怎么庶女,也比有些父不详母不贞的贱……”
“哎呀,有蚊子!”杜秋忽然惊叫一声,挥手过去。
“啪!”一巴掌打得实实的,卫素欣自认为娇妍美丽的脸,被打偏到了一边。
其实杜秋压根儿就没下重手,否则以她的力道,只需一分劲就可以这女人的脑袋扇得飞起来。她可是已入先天境界的绝顶高手!
但卫素欣显然不认为杜秋对她手下留情了,因为那一巴掌下来她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面颊都僵麻到感觉不出手掌的温度了。
她猛地回过头来,惊怒交加地怒瞪着她再次开骂:“杜秋你这个贱……”
“哎呀,还有蚊子!”又是一巴掌下去。
杜秋虽然不会为了别人骂她而打死人,但有些人偏偏就生着一张欠抽的脸,不抽她自己就会忍得浑身难受。
而为了不让自己难受,那当然就得抽。
第二巴掌完了,不等卫素欣再骂,她反手又是一巴掌:“卧草,又有蚊子!”
“卧草,怎么这么多蚊子?”
“卧草,蚊子越来越多了……”
“啪啪……啪啪……”那巴掌声响得尤其清脆,旁边那么多人看着,却偏偏没一个人敢说话。就算是独孤景瑜都缩着脑袋,装作没看到一样低着头,眼里隐隐有着恐惧。
因为,她从这样嚣张跋扈的杜秋身上看到了那无法无天的恶魔影子。
怪不得父皇要把他们赐婚成对,两个怪物,还真配呢!
卫素欣被扇得晕头转向,杜秋连连掴了她十来个巴掌,才捏住她的下颌,笑着问道:“嗯,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没什么……”卫素欣痛得涕泪交流,她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快被扇没了,明明痛不欲生,却偏偏没办法晕过去。
她望着面前杜秋仙一样美好的姿容,只觉得看到了魔鬼在世,瞳孔都吓得缩成了一小团:“杜小姐,我错了,是我嘴贱,我的错……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呜呜……”